范青一怔,笑道:“爱妃要为朕表演乐器么?”他知道左妃诗书琴画全都精通,尤其擅长弹琴,他即便不懂乐器,也很喜欢听。
“皇上猜错了!”左妃笑道:“请圣上少待片刻,容臣妾换一身衣衫。”
范青知道左妃要卖一个关子,微笑点头,坐在桌旁,一名宫女给他斟了一杯酒,范青端起来,一口饮尽,四面打量左妃的闺房。左妃精通诗书琴画,所以房间布置的特别高雅脱俗。
在西墙当中挂着一幅米芾的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幅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骼,泉石野生涯”,下面放置着一张梨花木的书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字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如树林一般。
目光再向前是一架巨大的多宝格檀木柜子,将花厅和卧室分隔开。多宝格中陈列的并非金银古董之类的昂贵器物,而是一些小的盆景花草之类的。精巧别致,清新脱俗,从多宝格的顶上垂下许多藤蔓植物,叶子碧绿,隐隐散发着一股清香的味道。仔细看那些盆景,各有特点,或雕栏绣槛,隐于山树之间。或清溪泻雪,石蹬穿云,白石围栏,兽面吐衔,总之样子各不相同。
范青正在欣赏中,冷不防从多宝格后面转出来一个高挑少年,范青一愣,随即哑然失笑,原来左妃进卧室中换了一身男子样式的衣衫,只见她身穿白色绸缎长衫,头戴小帽,脚下穿着皂底皮靴,手中拿着一柄木质长剑,转入厅中后。长剑斜斜的横在胸前,目光斜睨,真是个俊俏多情,风流潇洒的美少年。
范青叫了一声好,没想到左妃居然要舞剑给他看。只听乐师缓慢的拨动琴弦。
左妃却不开始表演,而是口中轻轻吟诵杜甫的“剑器行”,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随着口中吟诵,她的身姿婉转变化,手中长剑也随之舞动,在琴箫的合奏声中,长剑轻挑慢抹,身姿婀娜多姿,在乐声中舞动起来。
只听乐声清泠,左妃白衫如雪,玉袖生风,典雅矫健,手中长剑随着乐声转、甩、开、合、拧、刺,行云流水、若龙飞、若凤舞。随着乐声越来越快,左妃的剑舞也越来越轻盈,像燕子归巢,像仙鹤回翔,舞姿美丽娴婉,机敏如轻风吹拂树梢。她体态美妙,舞衣飘荡,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舞到玄妙之处,真仿佛是月宫仙女,谪降人间一般。
范青被深深吸引,目光注目在左妃身上,没片刻离开,真没想到左妃还有如此本事。
一曲终了,左妃身姿轻盈,连续转了几个圈子到了范青身前,轻轻那端起桌上一杯美酒,笑道:“这杯酒祝愿皇上早日一统天下,建立太平世界。”
范青满心欢喜,伸手揽住左妃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伸手去从她手中拿过酒杯。却见左妃一仰头,已经将手中的美酒饮尽。
范青愕然,却见左妃微笑不语,原来这杯酒被她噙在口中却不咽下。随后她轻轻俯身,口对口,把美酒渡给范青。范青噙住左妃的唇,只见她的眼中似有无限春情,瞬间他心头犹如升起一团火焰,不可抑制。他伸手横抱起左妃,走入内室……
燕婉回风态若飞,丽华翘袖玉为姿。后庭一曲从教舞,舞破江山君未知。
多少柔情蜜意,多少柔情婉转,说不尽的相思,说不完的情话。在大床之上,左妃将脸颊贴在范青的胸膛上,紧紧被范青拥抱。
忽然,左妃轻轻啜泣起来,范青急忙低头,见她一张美丽的脸庞上,梨花带雨,将他胸口的衣衫都打湿了。
“爱妃,你怎么哭了!”范青怜惜的用手指勾起她的下颌,用另一只手替她擦拭眼泪。
左妃泣道:“臣妾只恨命不好,出身在左家,现在父兄与皇上为敌,惹皇上生气,臣妾还有什么颜面在皇上身边侍候,不如皇上把臣妾打入冷宫吧!”
范青哈哈一笑道:“朕怎么舍得!再说朕的宫中也没有冷宫一说。”他用环抱左妃腰肢的手臂紧了紧她的细腰,笑道:“你这小脑瓜不用整日胡思乱想,你是你,你的父兄是你得父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放心,朕喜欢你,宠爱你,绝不会因为你父兄的关系而对你生分。”
左妃泣道:“可是臣妾心里不安,而且也担心宫中有人会在背后议论,臣妾抬不起头来。”
范青十分怜惜,他亲亲左妃的脸颊,笑道:“只要朕宠爱你,这宫中谁敢说三道四。”
左妃用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在范青胸膛上划着圈子,轻声道:“可是,有一天皇上不喜欢我了,对我不再恩宠了,那臣妾怎么办?”
范青笑道:“怎么会呢?你永远是朕最宠爱,最喜欢,最美丽可人的妃子。”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咱们拉勾行么?”
范青哑然失笑,伸出小指和左妃拉勾。俩人小指相扣,拉了几下,左妃忽然嗤嗤的笑了起来。范青见她娇态可人,心中大动,翻身又把她压在下面,轻声道:“梅开二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