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走到一家粮店前,只见粮店里的粮食充足,价格也不贵,也没有为了抢购粮食而排队的人。范青微微点头,对傅宗龙道:“河南的粮食已经运来了么?”
傅宗龙连忙拱手道:“咱们进入京城第三天,河南的第一批粮食就运来了,有两千多石。京城中的粮价闻风而降,那些囤积粮食想要居奇发财的粮商,生怕粮食砸在手中,赶快降价清仓。昨天,第二批粮食从河南运来……”
范青插话道:“很快啊!只间隔了七天!”
傅宗龙笑道:“因为走水运,从黄河河运,转京杭运河,所以速度很快。这第二批粮食到京城之后,京城粮价大跌,京城百姓的人心也安定下来。”
范青点头道:“好,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只要京城不缺粮,人心就能稳定,即便有些明朝余孽,造谣生事,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正说着,忽然一队士兵迈着铿锵的步伐走过来,这群士兵虽然通过闹市,却目不斜视,排着整齐的一列队伍,从闹市中穿过,闹市中的百姓纷纷让路。
范青等人也站在街道旁边观看,等这队巡逻的士兵经过之后,听到一名士子模样的青年,安抚旁边的一位乡农模样的老者,道:“老伯,不用害怕,这是大顺军巡逻的士兵,他们军纪很好,从不骚扰百姓。”
这乡农老者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不像城外的兵,有时到村子里抢东西,我们都很害怕,你们城里的兵都这样好么?”
那士子青年有些诧异,道:“抢东西,这样的事情在城里从来没有过,而且如果你遇到坏人,还可以禀报这些士兵,他们专门负责城内治安。现在京城内的治安比前朝还要好呢!”
范青听了他们的议论,看了一眼远去的巡逻士兵,道:“是绵侯陈永福的兵么?”
李岩道:“正是。”随后又补充道:“绵侯带的兵,大多都是从河南招募的,虽然是新兵,但训练的很好,他们大多驻扎在各处城门和城头之上,少数人在城中巡逻。驻守城门和城头的士兵,绵侯平日不许他们离开防区,进入城中。这些巡逻的士兵有时在城中购买东西,也平买平卖,秋毫无犯,百姓提起来都赞不绝口呢!”
范青微微点头,这证明他的眼光不错,如果当日让刘芳亮的兵驻守城内,治安定然不如现在。
穿过闹市,走入一条正街,范青注意到街道两旁有许多豪门贵家的大门也都打开了,有人和马车出入,前几日,这些贵族大家都是大门紧闭,无人进出。其中还有一些特别华丽的马车进出大门,有丫环仆妇跟随,这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女眷。很显然,现在京城治安不错,连女眷都敢出门了。
范青一行人穿过街市,只见京城中安堵如常,十分的平稳安宁,当走到彰义门的时候,只见城门外面的空地上摆着几口大锅,热气腾腾,一股热粥的香味传来,许多破衣烂衫的乞丐和穷人正在大锅之前排队,原来这是傅宗龙安排的放赈救济京城穷苦百姓的地方。
范青走上前,只见大锅里的粥很稠,随便插入一根筷子都能立住。傅宗龙解释道:“臣特意嘱咐这些施粥的官员不能偷工减料,必须让京城穷苦百姓吃一顿饱饭。像这样的赈济点有十几处之多,分布在京城各处。”
范青微微点头,只见这些接受赈济的穷苦百姓,许多人接受到热粥之后,脸上都露出感激神色,有的人会恭恭敬敬的说上一句,“感谢大顺皇帝”或“大顺皇上万岁!”
范青微微点头,对傅宗龙道:“大学士处理的民政很好,朕甚欣慰,大学士很有功劳。”
傅宗龙连忙拱手道:“这都是皇上事先安排的,臣只是执行罢了!功劳都是皇上的。”
范青微微一笑,傅宗龙上次被自己申斥之后,把心思都用在民政上,他在这方面还有很有能力的。
在彰义门的城门口,有许多大顺士兵在维持秩序,虽然进出城门的百姓很多,但没有吵嚷哭闹之类的声音,守门的士兵对进出城的百姓没有一丝骚扰。
范青自言自语道:“陈永福的兵还是不错的!”
李岩点头道:“绵侯做事向来谨慎,他知道皇上把守卫京城的重任交给他,是对他的信任,所以朝夕惕惧,如履薄冰,对属下士兵管理很严格,这才能使京城中的居民百姓没受到丝毫骚扰。”
范青道:“说到底,兵行不行,还是要看将领,走,咱们去城外军营瞧瞧!”
王从周在城门外牵过来马匹,众人上马,向京郊驰去,驰不多远,就到了第一座营地,是白旺的骑兵营。白旺因为深得范青信任,便让他的营地驻扎在城门较近的地方。
只奔驰了片刻功夫,远处就出现了一座营地,远远的能看到一面大旗在营地门口随风飘动,旗子上面是一个“顺”字。
范青骑着马,距离营地越近,眉头皱的越紧,大顺军的规定,扎营之后,要在营地周围布置游骑暗哨,还要派哨兵在营地中的高处了望,这是为了防止敌人偷袭营地。这是军规,不论是在作战,还是平时都要遵守,可范青一行人一直奔驰到营地门口,却没见到有骑兵上前盘查。而且也没有像以前那般,听到营地中有整齐的训练口号,人喊马嘶,整个营地一片安静。
在营地大门口,有几名士兵懒洋洋的靠着木栅栏坐着聊天晒太阳,忽见范青一行人骑马过来,才站起来,吆喝问道:“什么人?”
王从周纵马上前喝道:“大胆,圣驾到此,还不叩拜!”
这几名士兵先愣了一下,他们只听说皇上在皇宫中享乐,不见朝臣,万没想到皇上会忽然来到军营。仔细看看,真是皇上,这才心中大惊,一起跪在地上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