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楼之偏僻,几人走了近两炷香的时辰才触到听风楼的门槛。待一行人行至听风楼时,正巧小厮来报,说顺亲王已下了早朝,只是政务繁忙,不便脱身,吩咐王妃和伊夫人好生招待。
白望烟和伊夫人领了命,白望染又托小厮带回几句客套话,几人连同各自的丫鬟便入了听风楼坐下。
听风楼虽偏僻,但各样装潢也是精致。院子里种满了各式花草,春日里倒是别有一番趣味。屋里也多少有些珍品,还有几副字画,只不过看着应当是白望烟笔下之作。
三人既已坐定,白望烟便吩咐南霜上些茶点。南霜领了命正欲退下,却被伊夫人叫住了。
伊夫人从身后婢女手里取过一盒茶,递与南霜道:“昨日殿下命人送来一些进贡来的龙井,我想着王妃姐姐这里自然是没有这等东西,今日既然过来,便捎上了一些,南霜姑娘若是要上茶,不如试试这个。”
这伊夫人又来听风楼装腔作势,南霜是狠不得把这些茶叶都撒到伊夫人脸上去,可白望烟点了头,南霜也只能收下,气鼓鼓地出门去了。
伊夫人见南霜带着气出去的模样,轻讽道:“在咱们府里,当数姐姐的性子是最好相处的,偏偏您这丫头脾气倒是大,都要骑到主子头上去了。过几日府里正好要进一批新买的丫头小厮,到时奴婢张罗张罗,把南霜姑娘给姐姐您换了去吧。”
白望烟虽然性子温和,但也不是能随意拿捏的软柿子。既然伊夫人如此说,白望烟只道:“我看这府里不规矩的奴才倒是多得很,妹妹既然爱管闲事,不如干脆管个全,把府里每个丫头小厮都好好换一遍。若是旁人屋子里,怕是要多说些闲话,不过妹妹要换我的南霜,不如也把自己那位伺候的也换了,横竖做个表率。”
伊夫人听了没再说话,倒是白望染接过话来,道:“我阿姐的脾性喜好,南霜最是清楚,若是要换人伺候,外面新买来的用着总是不舒适。阿姐若是放心得下,这事不如交我来办,我派人从家里调几个以往伺候过姐姐的丫头,给阿姐送过来,与南霜一同伺候便是,人多了做事也得力些。”
白望烟点头应下,伊夫人却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脱口道:“果然还是自家姐妹好,事事都能想着、念着、帮衬着。只我最是可怜,孤身一人从江湖中来,得殿下抬举,才得殿下和姐姐赏我一口饭吃。”
“你本就饱有才华,这偌大的王府你都硬是管得井井有条,想来你即使不进王府,留在以往那地方,自然也不会埋没了你的。”
白望烟这话一出,伊夫人顿时黑了脸,咬着牙攥紧手里的帕子,显然是气极了。
这位伊夫人,虽只是个妾,但在京城女眷们的嘴里,她可是个传奇的人物。京城有处怜媛楼,那可是个吸引了举国上下的文人骚客、官宦士族的“宝地”。白望染偶然路过几次,只见入者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出者双目无神、精神萎靡。世人只知道怜媛楼里有位名唤“皖罄”的花魁,多少人一掷千金只求睹其芳容,却早已忘了在五年以前,有位名唤“婳涟”的女子,可比如今的皖罄姑娘风头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