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南霜还是不肯安下心来，这会儿看着自家主子，脸上还是泪流满面。

忽而，从身后假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白望染警惕地猛一回头，竟见是今晨在迎雨台院子里见的奶妈子。而她手里抱着的孩子正是大哥儿！

白望染正欲开口叫住，却不想与奶妈子对上了目光。奶妈子身材略显福相，动作却极灵活，这会儿与白望染对上，几乎是眨眼的工夫，便把手里抱着的大哥儿丢进了池子里去。

南霜将这事原原本本地看在了眼里，这时已被吓得大叫了起来。白望染正准备喊人来，却听池边奶妈子先开了口，带着些城外的口音喊道：“来人哪！来人哪！承王妃把大哥儿丢进水里了！快来人哪……”

白望染这下才明白，这分明就是为诬陷她而设下的陷阱，好巧自己还偏偏没防住。奶妈子嗓门儿确实大，怕是很快便要招来人。白望染眼看着大哥儿渐渐沉入水里，再也想不得其他，只交代了南霜和饮香照顾好白望烟，便只身往水池纵身一跃。

“二小姐！”

“主子！”

岸上两人大喊出声，就连向来沉着冷静的饮香，此时也乱了阵脚。奶妈子没想到这承王妃是个性子烈的，竟也愣在了原地。

白望染憋着一口气，潜下身子把大哥儿紧紧抱在手里，这才往上游。大哥儿脸上泛紫，这时连哭声都已闻不得。这会儿虽然已入了春，但衣裳尚厚重，这会儿泡了水更是有如千斤重。

刚巧余锦带着府里大夫赶来了花园，听了奶妈子方才喊的，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便循声一路小跑，才到水池边，便见自家主子竟抱着大哥儿落了水。

“主子，您快勾住，奴婢拉您上来！”饮香不知从何处折来一根长树枝，这会整个人都快跟着栽进水里，才够到了白望染的手肘。

白望染手中抱着大哥儿，自身体力早已支撑不住。她双眼渐渐迷离，怀里紧紧抱着大哥儿，又不敢沉下分毫。只听得耳边叫喊声越来越大，她的视线慢慢泛起了黑。不知是谁人入了水，亦或是取了旁的物什，她手里一轻。又隐约听得岸上是伊夫人正哭喊着，好似是让大哥儿醒过来，又好似是要自杀换儿子一条命。

若是以往，白望染多少心里也会触动一二。可如今，白望染只觉得吵闹，觉得前所未有的烦躁。

手里的重担想来已被救下。白望染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也重得难以撑开。她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里，好似是渐渐沉在了水里，水面瞒过她的头顶，要取她的性命。

……

“染儿，醒一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