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望染轻笑一声,挑起一侧眉:“惠母妃对母后实在是好,方才我去鸣鸾宫拜访时,惠母妃还在父皇处伺候,如今便是到内务处连人都挑好了,还给夜阑姑姑换了身衣裳首饰。我瞧着这些丫头身上穿的倒是精致,一看就是鸣鸾宫出来的人,只是不知道,这一身装扮,是按着什么身份置办起的呢?”
白望染这一段话,好似是什么都没说,却字字句句都戳中了要害。皇后心领神会,一一将眼前几个宫女瞧了一遍,随口问道:“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皇后这一问,夜阑眼看着这波人兴许是塞得进紫棠宫了,便是万分欣喜,更是逐一指着身旁的宫女给皇后介绍了个遍:“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是芸香,年十五;这是袭香,年十七;这是慧香,年十三;这是菱香,年十八;这是迎香,年十六。这其中啊,芸香和菱香更是一家出的亲姐妹,这伺候起来……”
“行了,本宫知道了。”皇后早已没耐心再听下去。“这几个名字花里胡哨,区分得不清楚,本宫怀着身孕,记性不如往常,再说,这‘香’字同承王妃身边的饮香姑姑撞了名,乱了长幼尊卑,便由本宫做主依着年纪,由大到小,改唤‘依依、尔尔、叁叁、思思、吾吾’便是。本宫这儿伺候不缺人,但也不能委屈这些丫头们了,便去后院待着,给紫棠宫的一众宫女公公们浣洗衣裳罢了。”
“娘娘,这……”
夜阑被气得小脸通红,五个宫女更是不知所措。白望染也极为震惊,一时心软,欲为那几个宫女向皇后求情,却见皇后早已起了筷,专心用午膳去了。
“母后,她们……”
白望染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忍。几个正值花季的小姑娘,被派去给宫女公公们浣洗衣裳,说到底还是委屈了。皇后抬眼又看了看一旁立着的几个宫女儿,看那一个个眼眶通红的模样,大概也是心软,才张了张嘴,却未说话。半晌,皇后又举起玉筷来,夹起一片青菜,递进白望染手边的小碟中,道:
“好孩子,动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