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滕氏一统华夏建立大虞国,已三百年有余。
如今传至第十八帝滕敬,定都齐州,年号庆安。
自新国主登基后,四方异族虎视眈眈,南有蛮荆称王位,北有戎狄为寇乱。
普天之下,刀兵滚滚,民不安息。
庆安十五年,七月初六,一个无风无雨的普通日子。诺达的安国宫府却有些寂寥,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无人驻足,平时里打闹的丫鬟们也都没了欢笑。
安国公苏令武,公独自一人正在中堂借酒消愁。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小丫头哭着跑到中堂,像是没了魂。
“老爷,小姐..小姐..她...自戕了。”
“什么?卿儿她想不开?...走了?...”
脚下一软,安国公摊倒在地,小厮连忙将他扶起。
这一刻开始,安国公府一改往日清寂,上到国公老爷、下至丫鬟奴仆,都上窜下跳、忙前忙后,整个府中乱成了一锅粥,空气中满是紧张和浓浓的悲伤。
只因为安国公独女苏慕卿,干了头撞茶几寻死的事情。
安国公焦急地朝女儿的闺房走去,身后是成群的丫鬟、下人。
……
苏慕卿却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气息匀称,刚刚睁眼醒来。
眼神有点模糊,不太能对焦。头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打了一顿,摸一摸额头,还有斑驳血迹未干。
好痛。
仿佛中,好像看到了藕色的云锦幔帐,织造精细,图案精美,逐花异色,是好货啊,可值钱了!
摸一摸身下,不会吧,竟然是寸锦寸金的浣花锦,这种锦采用极为稀少的苗锦制作,只能手工数纱挑织,而且这种织法已经失传了很久了。
天呐,我是在一堆钱里睡着了么?
苏慕卿吃惊未定,外面就传来一阵哭声,好不悲恸。
仔细一听,那声音正朝着自己而来。
“砰”,房门被一把推开,几个丫头,小厮涌了进来。
“你们谁啊,不要进来。”苏慕卿赶紧拢紧了被子,隔着幔子大声尖叫道。
“妈呀,有鬼啊...”
“小姐诈尸啦!...”
苏慕卿正烦自己睡得好好的,一群人跑进屋里哭个没玩,现在还问自己是不是人,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我不是人,还是个鬼不成?”
“鬼啊...”“活见鬼了啊!”
恸哭的丫鬟、小厮们纷纷扔掉了悲伤,吓得尖叫不已,一个两个地都脸色惨白地往房门外面挤。
安国公赶紧吩咐苏慕卿贴身丫鬟岚儿,再进去屋里查看情况。
安国公一干人则是堵在苏慕卿闺房门口,隔着房门,屏气听着里面的动静。
岚儿战战兢兢地走进房间,害怕得直发抖。她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掀开幔子。
眼前,苏慕卿已经坐起了身来,正在轻轻揉着头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
“大小姐,你还没死?”她惊讶地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岚儿壮着胆,走上去拉着苏慕卿的手,要摸摸她是不是还有体温,
据说鬼都是凉的。
“你咒谁死了,神经病。”苏慕卿本就头疼,又被咒死,心里很不痛快。
“刚刚...明明...呸呸呸,活着就好,大小姐,你千万别想不开啊,你想一想老爷...”
岚儿一边说着,一边抹去脸上未干的泪水,破涕为笑。
大小姐竟然没有死。
岚儿欢喜地跑出去通知外面焦急等待的一群人。
“老爷。大小姐,她...她没死。大小姐,福大命大,一定是菩萨娘娘保佑。”
安国公转身吩咐下人去请大夫,自己则步伐轻轻地走进去探视。
“卿儿,你可吓死你爹我了。领兵打仗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么心虚害怕的时候,今天你可是吓死你爹了,你要是真走了,你让我怎么办啊。”
说罢,用粗糙的手拭了拭眼角的泪珠。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已是沟壑纵横。
“我这辈子,还从没流过这么多眼泪。”
苏慕卿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她爹的人,正老泪纵横,倾诉着爱女之情,她实在不忍心打断。
只是,这个老头更年期到了吧,说就说呗,咋还哭上鼻子了。
哎哎哎唉!鼻涕眼泪可别落到了被单上,这可都是钱啊!
她四周一张望,妈呀,全是古装打扮的人。老爷、丫鬟、小厮...
古代建筑、古代文物...文物?...哇,自己真是要发了。
等等,不对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掉下来的都是你中奖了的电信诈骗。
我这是做梦吧,难不成还是穿越?
看着眼前还在抹眼泪的老头,苏慕卿试探地问道:
“爹?你是我爹?那你现在扇我一耳光吧!看我啥时候醒。”
这宝贝女儿今天莫不是被撞傻了吧,居然提这么奇怪要求,那当然得满足她咯!苏令武伸手一巴掌打在苏慕卿的脸上。
一声脆响,苏慕卿被打的脸都歪了。
武将的耳光真是又稳又准!
疼疼疼!我的天呐,自己真不是做梦!这还真穿到古代了!
揉了揉刚挨了耳光的脸蛋,刚刚还满脸疑惑的苏慕卿,现在是彻底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