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府今天可是出了大热闹,平亲王没亲自来迎亲的消息通过看热闹的百姓口耳相传,几乎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
肃王爷羞愤不已,本以为这门亲事是一大喜,现如今成了整个齐州城的笑柄。若不是碍于国主的面子,恐怕早已经提刀上门了。
偏偏鸾镜郡主死心塌地,一门心思向着八皇子,新郎官不曾亲迎,却直接跟着管家上了花轿。
真是天大的笑话!
消息不胫而走,似乎全城的百姓都涌上街头,纷纷立于长街两侧夹道观摩,他们可不愿错过这一出高门显贵的闹剧。
与苏慕卿冷冷清清灰溜溜出逃似的迎亲相比,八皇子和鸾镜郡主的亲迎礼可真是掀起齐州城里的巨浪,博人眼球达到万人空巷的地步,是当之无愧无冕之王。
迎亲送嫁的队伍断断续续纵贯有一条街那么长,排场十足。除了平亲王府的乐师、轿夫、护卫外,鸾镜郡主乘坐的八抬大轿后面,跟着肃王府送嫁的家丁和抢眼的二十余车嫁妆。
苏慕卿那五车书籍、粮食可谓是相形见绌。若是换做别人,也许会在强烈的对比下感到深深的挫败。
排场空前盛大,却有致命的缺点,恰成为人们戳脊梁骨的谈资。
道路两旁的大妈大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怎么不见新郎官呢?”
“就是啊,第一次见大姑娘出阁,新郎官不来的。”
“这嫁人嫁的也太憋屈了吧,就算过了门,以后这日子啊,肯定也不好过的。”
“这回肃王府丢脸可丢大了。”
现在,几乎全城的人都在为鸾镜郡主担忧,全城的人不自觉地开始寻找这个落跑的新郎官——平亲王。
在全城百姓的议论、讥讽甚至嘲笑中,朱颜紧贴着花轿一侧,任人围观。她的脸涨得通红,低头擦汗的一瞬间,一滴泪水悄然落在地上。她的手紧捏着手帕,生生将手帕扯出了一条裂缝。
鸾镜郡主则一直默默安坐在轿中,腮红也遮不住她脸色的惨白,下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了牙印,两只手死死抠住轿子的两侧。
她还只是一个小女生,平常任性娇纵惯了,人生从未受过这般刺激,
内心从未经历过如此煎熬。众人的言语寒风一样的灌进耳朵里,不断在她的心上割开一道道细微而不可见的伤口,面上不见流血,里子已经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可是她今天如果不嫁过去,由着父亲进宫面见国主,那怀毅哥哥将会面临什么样的责罚呢?
她不愿去想,所以情愿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嘲讽也好,侮辱也罢,只要怀毅哥哥平安无恙。
八人抬的花轿很快平稳地落在平亲王府门口,可此时,没有人前来为她撩起轿帘。
乐师停住了吹奏,四周围满了人,却只剩下可怕的沉默...
辛管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王府的下人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拿主意的。
“嬷嬷,烦请你背我进去。”轿子里面传来鸾镜的声音。
轿子一侧的嬷嬷嘀咕了一句:“可是郡主...没人迎亲,这恐怕不和规矩。要不咱们再等等?”
尽管坐在轿中,没人看得见,鸾镜还是用力摇摇头。说道:“不用等了,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深知他的为人。
若是没有大事发生,他定不会抛下我不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