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妇的呻吟越来越微弱,她快没有力气了。
莺歌推门而入,把柴皇后吓了一跳。虽然她知道国主不可能进来,但还是心惊了一回。
待看清来人是莺歌后,缓慢地开口问:“国主来了吗?”
莺歌伏在床榻外,自然看不清帐中的情形,诺诺地回道:“国主已在大殿等候。”
“来得这么快。”柴皇后顿觉宽慰,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稳婆小心拉开帐子一条缝,从里面露出半张脸,吩咐莺歌:“快去端一盆热水、那一把剪刀过来。”
莺歌不敢不从,正要领命出去,柴皇后突然问起来:“崔太医...为何还没到?”
莺歌惶恐,吓一哆嗦,只好如实回禀:“皇后娘娘,刚刚派人去看过了,崔太医不在太医院。奴婢将您的令牌交由茉蓉,请她速去宫外请崔太医入宫了。”
又是一个意外!
柴皇后不喜欢突发事件,因为一切意料之外的事情,都可能意味着败北。
她轻轻“嗯”了一句,那声音从胸腔而起,自喉咙处结束。虽是一个不经意间发出的音节,但却也足以让莺歌胆寒。
莺歌速速退出,她早就是被吓破胆的麻雀,精神已游走在崩溃线之外。
柴皇后无暇顾及这只小麻雀,眼前最重要的是赶紧把腹中的孩子取出来。
她急不可耐地问稳婆:“到底还要多久?”
稳婆擦了擦汗,低低回道:“快了快了!”
“国主都在等着了,赶紧的,尽快取出来。”柴皇后几乎带着严厉的口吻命令,产妇的安危根本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糟了,产妇大出血。”稳婆眼光中流露出一丝慌乱,这可是会要人命的啊,“皇后娘娘,眼下产妇情况不妙。您看,能不能请个太医进来施施法,帮她止止血。”
“不行!崔太医不在,其他人一律不得进来。”
稳婆:“这样下去,产妇很可能失血而亡的。”
柴皇后立刻反问道:“孩子呢?腹中的孩子保得住吗?”
“这个...得看她的意志坚不坚强了。若是产妇拼死一搏,很可能还是保得住的,只不过...”
柴皇后扭过头去,低声道:“只要孩子保得住,其他的就不必管了。”
反正这个产妇早晚是留不得的,就算她能平平安安地产下“皇子”,也绝不能留她在这个世上。
否则,只会夜长梦多。
莺歌脚步利索,很快打好了水,端进了屋。稳婆吩咐她搁在一边,出去候着。
莺歌:“里面就您一个人成么?”
柴皇后不耐烦道:“赶快出去,没有吩咐不必再进来。”
莺歌立刻闭了嘴,老老实实守在门外,侧耳倾听。
那产妇已经晕了过去,稳婆想尽了办法唤醒她,可是掐人中、扎针一套办法都没用。
柴皇后焦急地微微出汗,但也只能干着急,巴巴望着。
产妇再不醒过来,孩子再不生出来,待会儿,国主就会派太医进来查看了。
那就意味着,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