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程,虽然沉默,陈风却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舒窈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直到看到自家房屋才稍稍安定了些,然而窗户是黑色的,屋子里并没有开灯。
孟星河还没回来?
“就到这里吧,Sophie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陈风绅士地帮她拉开车门,笑意款款。
“抱歉,今天太晚,辛苦师兄了,改日我请下午茶。”舒窈快速地调整着语态,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善依旧。陈风礼貌地笑笑,点了头,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舒窈目送他走过转角,才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口气,快步走回家去。
一如她所料,客厅里漆黑一片,她打开灯,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凌晨十二点半,她又拿出手机翻了翻,除却那句接她的询问之外孟星河并没有再发消息过来,不是已经下班了吗,人去哪儿了?
难道已经睡下了?
没道理啊,明知她会晚归,他一定会给她留灯的。
舒窈甩了鞋子脱下大衣,有些愤愤不平地往楼上走去,心想要是孟星河真的敢赌气不给她留灯而自己睡觉,她就敢让他今天晚上睡不成觉。
十步楼梯还没走完,身后却传来门禁的按键声,她诧异回头,正看到大门打开,黑色大衣的高瘦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怎么这么晚?”舒窈回过身来,好整以暇地抱起手臂问他。
已经二月份的天气,虽然依旧是冷的,但已不复冬日凛冽,然而厚重的黑色大衣之下,他的面色是无法掩藏的寒意与苍白。
他将门关好,并不急着换鞋,反应有些慢一般站在门口愣了片刻,脸上的表情才逐渐生动一些,唇角微微挽起:“阿窈回来啦。”
笑意太过勉强,甚至有些局促,然而他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临时会议耽误了。”
从公司回来,一路上不是在屋子里就是在车里,怎么会满身寒气脸都冻到发青?舒窈忍不住想要拆穿他,可看他右手撑着墙壁有些吃力地弯腰换鞋,想必一定又是胃疼了,一时间心头软了软,刻薄的语言便忍下了。
“下次再开会记得给我发个信息,省得我等你。”她放下手臂,走去厨房给他接热水。
“阿窈在等我吗?”他闷着头,低低问道。
“这是什么话,”舒窈凝眉,手指在净水器按键上着力一按,端着水杯转过身来:“不是你说要来接我吗?你也没来呀。”
他扶着墙壁站起身来,浅色瞳眸中有着她不太明白的幽深,他微微低头直视她片刻,终于自嘲地笑了笑,转过视线去。
将水杯往餐桌上一敦,舒窈心中压抑的不快被他这散漫的神态勾起,愈发不悦:“我说错了吗?”
“没有,阿窈没有错。”他慢慢走过来,右手有意无意扶在餐椅的靠背,褪下外套后里面的衬衫上腹处有着微微的褶皱,尽管左手垂在身侧刻意不去抵按,也明显能看出褶皱是被他自己攥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