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活在世上,受千娇万宠亲朋友爱,却自私自利亲缘寡淡。而有些人生于微末,受尽折磨谨小慎微,但只要有人曾给过他一点温暖,都会被他铭记于心,涌泉相报。
从世俗的角度说,是知恩图报,但从心理学的角度说,其实就是典型的讨好人格,极度缺乏安全感,才会对旁人的关心或厌恶极度敏感,不愿为难别人,就只能压榨自己。
M酒店所处的位置在海城新CBD区域,闹中取静的地段寸土寸金,天舒本身在地产商业板块比较迟钝,几次重大酒会甚至是舒窈与孟星河的婚礼宴会皆在这里举办。
顶层套房中,歪歪斜斜陷坐在沙发中的男人轻敲着指间的雪茄,茶色镜片后一双黑亮的小眼睛似笑非笑,语声轻松:“小孟总这么着急叫我过来,不怕今日的酒会炸了锅?”
“夏总,咱们不是已经说明白了吗,只要涉及到露面的事情交给刘易斯就是,您这么还亲自下场呢?”孟辰瀚坐在转椅后,手中漫无目的地转动着一支签字笔,笔帽不时敲打在桌面,发出不规律的钝响。
“这么有趣的游戏当然要亲自陪他玩才是。”茶几上打开的笔电屏幕中,瘦高身影的人正背对着镜头安装着一台崭新的打印机,他似乎哪里在痛,倚着桌面半天没有动静,随后桌面上的手机响起,他才慢慢抬起脸,转头朝着摄像头所在的位置看了过来,面色是苍白的,目光却格外淡然,他与摄像头静静对视片刻,夏文邦只觉得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仿佛有着无穷的穿透力,直直穿过屏幕刺了过来,而画面中的人缓缓起身,朝着镜头走来。
画面切换成一片漆黑,音孔中也只剩讯号被切断了的沙沙声。
“瞧瞧,多么聪明的孩子,多么讨人喜欢。”近乎贪婪的眼神盯着漆黑一片的屏幕,夏文邦咧开嘴露出一排细密的牙齿,笑得恣意:“我倒是很想知道,他能将自己放弃到什么程度。”
长桌后的孟辰瀚不解地皱起眉头:“夏总是不是搞错了,跟你交手的明明是舒窈,那女人被蒙在鼓里呢,一个劲儿的只知道试探。”
“不,可爱的孩子不愿意与我对立,但他保护过度的小娇妻却不这么想,越是被蒙在鼓里,就越想要跳出来。”
“刘易斯已经被查到了,这条线我不得不放弃掉,夏总不会忘记您答应我的事情吧?”
“放心,事成之后我会将修道院盘下来,你母亲正好可以在那边修养一段时间,不用着急回来。”悠然晃了晃手指,示意一旁的保镖将笔电收起,自己则抖掉雪茄上的灰屑,懒洋洋地站起了身,望向明净窗外华灯初上的城市。
“也请小孟总不要忘记,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孟辰瀚转着签字笔的手指慢慢顿住,他作为孟家的大公子与夏文邦这只过街老鼠能有什么共同的目标呢,只不过孟辰瀚所求的是孟氏绝对的控制权与取消对林雅琴的软禁,而夏文邦要的,则是能够成为禁脔的宠物。
殊途同归,他们的目标最终是一致的。
“铲除”孟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