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脸色不好,却还是强撑着跟池老太道明了原委,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娘,大河一直病着不见好,家里头实在是没钱看病了,还麻烦娘借我点银子给大河抓药去。”
“我们哪来的钱!”池老太冷哼一声,这一家有了什么好东西从不往自己跟前拿,藏着掖着,如今来要钱,做梦!
夏氏晓得池老太不会轻易把钱拿出来的,可池大河的身子骨一日差过一日,她总不能看着自己的亲儿子死了吧:“娘,大河就那么躺着,总不能不瞧病吧,他可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我巴不得没生过他,前些日子,他爹病着怎么不见他拿出银子钱来,半点孝心没有,如今还要我们救济他,早干嘛去了!”池老太提高了声儿,她素来是要面子的,可打小穷怕了,心肠又狭隘,一旦扯到钱的上头去,也顾不得什么老脸了。
隔壁院的赵婶子听见池老太喊骂,撇了撇嘴,高声道:“池老太,人家也是没法子才求到你这,这些年,大河做活上帮衬了你们不少,我瞧着你这几个儿子里也就数他最孝顺了!”
池老太可听不惯赵婶子的话,隔着墙嚷嚷道:“你心疼,你拿银子给她啊!”
赵婶子还想说什么,自家的闺女出来拉住她:“娘,你可别跟着喊了,咱们安生些吧。”
池老太的骂名谁人不晓得,谁家也不愿意淌他们家的浑水,没得惹了一身骚。
见赵婶子没了声音,池老太好不得意,对着夏氏道:“我们都穷得揭不开锅,哪来的钱给他看病,你只会往我们这要钱,怎么不见你去你娘家要钱的。”
夏氏听了池老太这几句,心里头是又气又委屈,眼眶红了,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娘,我已经回去拿过银子了,可大河抓药花的钱太多,那点也不够啊。”
“我竟不知什么药能花了多少钱,怕是你们合起伙来想骗我的棺材本,真是丧了良心的,也不怕下了地狱!”池老太可不觉得自个儿有错,前些日子叫池大河拿钱出来没有,如今舔着个脸来要自己的钱,不能够!
夏氏还想说些什么,罗氏从屋里头出来,骂道:“你们一家子是什么好东西,把银子钱藏起来,然后来打我们的主意,爹病了,叫你们拿钱没有,我也不知道你哪的脸儿上门来!”
“小麦她娘,你也别跟着一家子没心肝的说了,连自己儿子的命都不管,还不知道谁下地狱呢!”
赵婶子在屋里头听了两句,实在听不进去,嚷了一句,就又了回了屋子里头。
夏氏见要银子无望,也就不好在这儿自取其辱了,只能回家另想法子。
“娘,许是二哥真的病了——”池老太的老三儿子出来多了句嘴,被李氏斜楞了一眼,就又进屋去了。
池老太还记恨着池大河不肯掏银子出来,这些年来也不见他孝顺,自然在她心里头只有给了银子才叫孝顺了。
“娘,不如我过去瞧瞧,看看这大河媳妇是不是诓骗咱们呢!”罗氏心里头另有一个算盘,前些日子看见池大河病着,罗氏就盼着他治不好了,没了他,夏氏必然没了法子,要么回娘家,要么回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