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之韵一来,就看见一个躲避周围人目光的‘鹌鹑’缩成一团、连头发丝儿也散发着闷闷不乐的气息。
再看陌生男子强迫性抓着她的手,束之韵眼神变了。
想也不想,快走几步上前,毫不客气出手冲着男人的手部关节袭去——
男人眸色微动,迅速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身体仍在木椅上不动,空出来的手抬起与束之韵眨眼间就过了数十招。
【棕熊:女主目前有点打不过他诶。】
束之韵练武是有天分的,但裴华涟得到过江湖里的高人指点,两人的功夫不在一个层次。
果然,男人的回击并未留情,一只手轻而易举将束之韵两只手都打疼了。
她咬牙撑着,脚步一下也没有往后退。
“姐姐!其实……”
“束小姐快别打了!这是我们家老板!!”
急匆匆从厨房里跑出来的小二连忙喊道:“别打啦别打啦!都是自己人!”
束之韵喘着气,死死盯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男人,几乎咬着牙:“……老板可以随意轻薄客人?”
男人:“她是贼。”
“你再敢说我妹妹是贼试试?!”
“她偷了你的钱袋要跑。”
“呵。”
“……”
男人沉默片刻,松开了束之桃。
——倒是他多管闲事了,敢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顾不得自己微疼的手腕,束之韵连忙拉起束之桃上下查看,瞧也不瞧她手中紧紧抓着的钱袋,好似那是团空气。
“没事吧?手痛不痛?”
束之桃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小幅度地摇摇头。
【棕熊:裴华清的哥哥,裴华涟。他小时候被裴老爷摁着打了一顿破了相之后就开始习武了,你的手伤得很严重,回去记得让大夫看看,我是帮你屏蔽痛觉了……呃,你演一下很痛的样子。】
【束之桃:现在演会不会太晚了啊啊啊!!】
【棕熊:好像是诶。】
【束之桃:完了,你也被我传染得不靠谱了呜呜QAQ】
【棕熊:……别瞎说。】
【束之桃:等等,你说他是裴华涟?!!这是裴家的酒楼!你,你是故意的吗!】
下午就得去裴家退婚了,怎么中午还要来他家酒楼吃吃喝喝呀!这样退婚退得多没有气势……
她们一张嘴说裴华清和之韵不合适,要是一旁的裴华涟来一句:我看你吃我裴家酒楼的饭挺合适的呀。
那,那咋回啊。
【棕熊:放心,裴华涟跟裴华清关系不好,若是退婚他可能还要放鞭炮庆祝。】
束之韵护着束之桃要往楼上走,可怀中人却不动。
“……怎么?”
生怕自己这趟出门没有把之桃照顾好,之桃不愿意走,束之韵也跟着停下了。
*
束之桃这才抬眸看见了男人的脸。
——那道自幼年时期就横在他脸上的鞭伤面积并不小,也没有被时间抚平成淡淡的颜色,反而浓到狰狞,周围的皮肉凹凸不平,十分可怖。
脸的其他部分比寻常男人的肤色要白一些,他的五官俊美硬朗,眉眼深邃,高挺的鼻、形状好看的薄唇,应当是个美男子。
但疤的位置太显眼,根本忽略不了,第一眼不会让人注意到他的容貌,而是那条丑陋。
他穿着浅青色长衫,墨发梳理到一起,用与衣裳同色的玉冠、玉簪固定好,修长精瘦的身躯颇有一番如上面绘制的墨竹韵味。
气质斐然、姿态端雅,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