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朝堂上没看见他,似乎说是去处理什么事儿了。
这回在御花园里好端端冒出来一个青年,着实把喂鱼的束之桃吓得不轻——
“参见陛下。”
那人一身黑袍,站在那许久不出声,等束之桃瞪圆了眼睛看向他时,再不急不缓弯腰行礼。
【棕熊:没有检测到他对你的恶意,宝儿不用担心。】
【束之桃:我不是怕他杀了我!他突然出声真的吓到我了好么么么!】
*
在青年眼中,一袭红衣的小美人儿根本不像传闻中对手足下手的女帝,也不像父亲所说低贱侍卫的女儿——必定是在宫中养着的缘故,举手投足间也染上贵族才有的气派。
她肤色比常人白腻些,却不苍凉,是一种柔软甜腻的白色,被日光一照显出淡淡光晕来。
耀眼夺目的红、乌黑沉闷的黑以及那一截叫人无法忽略的白,远远看去像是一只从画里走出来的妖狐,带走了画中世间唯一的色彩。
她的五官极其精致漂亮,眼尾处似有若无荡着薄薄一层狠绝,眼波流转间又水光乍现、涟漪四起,过分纯澈的眼眸中窥不见一丝历经阴暗后留下的残忍。
只一个照面,陈修影便知眼前人心性澄澈,绝不是父亲说的阴鸷残暴之人。
分明是被他吓到,却要装作若无其事,还装得不怎么像。
微微一颤的手如此秀丽美好,险些错过了这极有意趣的景象——
“陛下似乎变了些呢。”
陈修影的眼神不似玉卿澜那般收敛着,堪称肆意地在她脸上四处停留,唇边勾着一分玩味的笑。
“……”哪怕是心里一咯噔,但束之桃已经能够很好控制面部表情了,至少不会垮,她掀起眼皮凉凉撇了陈修影一眼,红唇微动,“如果活到这个岁数还是蠢货,就该死了。”
这个时代的人都比较成熟,十几岁上战场打仗的比比皆是。
陈修影赞同地点点头,忽而唇边笑意更深了些,问:“也是。陛下不上朝在这里喂鱼,也算懂事吗?”
“……”束之桃哼了声,眼睛重新落到池中摆着尾巴地锦鲤身上,“上不上朝没什么区别,有你父亲主持大局,朕很放心。”
“陛下好像对家父很不满?”
青年狡黠地眨眨眼,俊美的五官中透出些许苦恼。
——他是风流公子的长相,站在外边只轻轻一笑就能收割不知多少少女的芳心。偏又爱穿一身不讨喜的黑,虽说特别显身段儿吧,但总给他添了几分冷冽气息。
只对着眼前的上位者,他稍稍收敛罢了。
“那是你过度解读了。”
不看着他那双黑沉沉的眼,束之桃小小吐出一口气。
【棕熊:他是最后一个人选了,要宝儿没有半分感觉的话,我猜碎片只是在这个位面停留了一段时间,才会让我抓到气息,实则真身不在这里。】
它现在不会全按照自己的经验去锁定碎片人选了,宿主的感知也很重要。
【束之桃:好!我、我试试!】
“别嘛。”
这厮一反常态,非但没有顺从地说是或不顺从地辩解,而是开启了一种很新的东西——撒娇。
他笑吟吟指了指湛蓝湛蓝的天,竟有些少年气:“今日这样好的天气,陛下与臣交交心又能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