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束之桃立马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板儿。
嗯,还是跟以前一样。
所以他是从哪里看出来要被宠的?她自己都看不出来。
殊不知这样的动作看在男人眼中就如同一只兔子揉着自己肚子上的肉,满脸疑惑自己也不胖呀,怎么惹来那么多食肉动物的觊觎?
“等等!”
束之桃反应极快,一下子躲过男人摸来的手,声音微微发颤:“语意呢!你,你说外面那个陛下……是什么意思?”
【棕熊:哇,宝儿变聪明了,你咋知道有人在救你的路上?】
【束之桃: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单纯想拖时间QAQ】
【棕熊:再拖一会,我发现他挺愿意跟你说话的。】
【束之桃:啊,是、是吗?】
陈修影慢慢坐到床边,垂眸望着那一截莹白莹白的小腿,唇角再度提了起来:“先前本想借着这件事跟大公主合作,结果她拒绝了。不知道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明明是顺手的事儿,她就不愿意做。”
“……什……”
“殿下虽生得好看,但跟大公主没有一点相同之处呢。”
以这句话开头,实在是不难猜到下面要说的话。
——眼瞧着红衣女子面色惊变,如花瓣似的唇抿到一起,眼中的某些光亮却不曾消失。
注意到他的目光,她一下子将脚收了回去,两条手臂紧紧抱住腿,是一个非常防范的姿态。
惋惜于那般漂亮的美景消失,陈修影仿佛要故意打破什么的一般继续说:“父亲手上能掌握证据,自然也能顺藤摸瓜找出那位真正的公主。她被人送出了宫。”
“只可惜这些年那位公主过得并不好,与相公恩爱不假,那男人竟护不住她,任由她被婆母欺凌不敢说一句话。”
“跟您一样的年纪,却流产了三次,大夫说这辈子也无法生产了。相公不想休了她,婆母不依,又纳了个姨娘两年生了两个儿子。”
“久而久之,那点情意也随着风飘散了。父亲找到公主时,公主桌上连口热饭都没有,整个人怯生生的,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嘴里的‘公主’与所描述的女人形成鲜明对比,是明摆着的讽刺。
“如今好了,坐在谁也不敢高攀的位置上,俯瞰众生。”
陈修影欣赏了会儿她的表情,又说:“至于大公主么……她身体还未痊愈,当然在自己宫里休养了。”
束之桃愣住:“你把她软禁了?”
“是休养,”陈修影耐心纠正道,“不要质疑陈家的忠心。”
束之桃差点脱口而出‘你陈家有个鬼的忠心’,但想着拖延时间,她改成:“若是这个公主不听你们的话,又哪里去找下一个?”
陈家的算盘其实很好,他们做的恶事脏水都泼到上位者身上去了,成了他们为官为臣不得已——这个皇帝名声太差,就换下一个,将朝政大事当作儿戏。
深深望了她半晌,陈修影轻柔着嗓音:“我不是说了么,那位公主的夫家有两个儿子呢。”
束之桃:“!”
混淆皇家血脉这事你也敢做!
【棕熊:都明目张胆造反了,还管皇室不皇室啊。】
【束之桃:……这烂摊子女主真有办法收拾吗?】
或许是束之桃面上的血色褪得一点不剩,陈修影很体贴地没有再提,而是起身去吩咐外面的人弄点热茶进来。
*
之后陈修影没有为难她,若非看她的眼神太有企图,束之桃也能勉强放个心。
她还记得这人用微凉的手替她拉好辈子,夜色中格外低哑的嗓音响起:“至少现在不会对您做什么的,放心睡吧。”
“……”
束之桃一天都在床上没怎么下去过,她实在不累也不困,但怕显得太有精力让陈修影改了主意,所以挺尸在床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男人在床边坐了很久,外面也时不时来人催促——等到床上的人呼吸平缓后,他才慢慢起身,换上一张宛若精巧面具的笑脸,推门出去。
后来发生的事儿她就没有记忆了,系统也避过去不肯再说。
只知道玉卿澜亲手把她从暗室里抱出来的,皇位上坐着的人成了司语意。
一切按照原剧情里说得那样发展——束之桃的真实身份被揭穿,是假冒的皇女,还几次三番对储君下毒手,光是谋害先皇这一罪名,就足够把她判处死刑了。
真正的公主在宫里没呆几天就死了,自己喝了毒酒,只留下一个字遗言。
用血写的‘恨’字。
不知是在说多年前那个作孽的宫女还是在说多年后的相公婆婆,或是在说鸠占鹊巢的束之桃。
她能恨该恨的人确实太多了。
*
地牢。
束之桃在地牢里呆了两天,她以为自己不到半天就会灰头土脸,然后有凶残酷吏拿她祭刀。
实则什么也没发生,她做的那些心理准备都用来吃鸡腿饭了——本以为是断头饭,一脸沉痛地吃完了,酝酿老久也没见刀贴到她脖子上,束之桃很失望,她以为自己马上要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