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只听有传言这位‘死而复生’的九皇子在外成了亲,夫人长什么样子、是哪里人士一概不知,眼不见不为实,自然没几个人信。
方才虽就打了一个照面,但瞧瞧红衣女子在九皇子殿下面前一丝惧怕也无,想来是她了。
那人完全不敢在脑子里回忆红衣女子的模样,生怕记着一丝半点被睚眦必报的九皇子发现——
重新回归朝堂的九皇子与先前默默无闻的九皇子根本不是一个人,连精明能干的太子也被此人的妖言蛊惑了过去,更别提时常抱病在身的老皇帝了。
朝廷俨然成了玉卿澜的掌中之物。
殿下最近在搞大动作,朝中一半以上的大臣都自身难保——轻则免官,重则牵连满门。
特别是那些跟其他几位皇子有利益输送关系的,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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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老皇帝驾崩,太子登基。
某个下午,御书房里还算悠闲。
“为何陛下如此笃定九王爷不会……”
身穿明黄龙袍的男人停在窗边,哼笑了几声,道:“他这种人若是为帝,只会生灵涂炭,他自己也清楚。”
老太监不解,等着他继续说。
“如果是从前他或许不介意,现下却不得不介意了。”
有时看见那小姑娘乖乖等在宫门外接九弟回家,饶是他也不免心底一软。
生在深宫,他比任何人都懂得情深难得可贵。
九弟那样连自己都不信任的人,却心甘情愿地当着他们的面用手轻轻抱住她——那小姑娘一看就是不懂朝政的,眼眸澄澈明亮,笑起来跟个小太阳似的。
她很喜欢穿红衣,偶尔微服出宫也能瞥见她蹦蹦跳跳朝一家医馆跑去,身后时常跟着一个太监一个丫鬟。
后来听说九弟家里养了狗养了猫,有一次甚至看见生性好洁的九弟发上沾了一措动物毛。
经皇帝提点后,正在说西边战事的他先是一怔,再慢慢抬手摸下那措毛。
望着白软软的小东西,他眼中闪过淡淡无奈,竟又将毛放进了袖子里,对上皇帝的眼睛,他唇角微勾,说:“臣弟说过很多次不能把猫放在床上,她偏不听,这回有了道理了。”
习惯九弟的‘变脸大法’,皇帝抽抽嘴角:“你直接跟她说会怎样?”非要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算计?
这厮笑容越深,半是无奈半是宠溺:“若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她跟猫睡不跟臣弟睡怎么得了。”
“……”
皇帝不相信九弟连个狠点的法子都想不到,无非是舍不得和不愿意罢了。
*
“你又在陛下面前说我坏话了吗?”
束之桃皱着鼻子,抱着猫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的。
皇帝的面她只见过几次,是个很有威严的人,但笑起来也很和蔼,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一些。
陛下隔三差五就差人送东西过来,以赏赐玉卿澜的名义,不过东西全是束之桃喜欢的——陛下自然不可能直接说赏给束之桃,某个人该不高兴了。
明明只是个名头的事儿,也被小肚鸡肠的某人抓得那么紧,连皇帝有时也无奈至极。
“唔。”
白衣青年含笑不语,手指轻轻朝她的脸上摸去——在快要贴到小脸时,被一只白白的爪子给打了下去。
玉卿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