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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陶贵人的禁闭结束后,束之桃去看了她。
“……那日多谢你帮我说话了,我很感激你,”陶贵人身上的装饰没有了,穿得很素,“这些天一直想着你的好,能当面谢谢你再好不过。”
尽管看在陶总管的面子上,那些宫人不敢为难陶贵人,可尽心尽力是做不到,只是不会让她短时间内饿死罢了。
束之桃摇摇头。
陶贵人面上瘦得快脱了形,眼中也仅存着一点亮光,好像稍稍来些风就能吹灭。
她说:“也有几个姐妹来看我,希望我振作起来,不要为了这种事气坏了身体,还说……还说你会帮我说话,不可能一直关在这里。”
“我倒是觉得关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不用面对其他人。那些错误犯下了,我没办法改了,我这辈子也就……”
“不是的。”束之桃认真地说,“你这辈子不会这样过去的。这个错误也跟你没有关系,喝酒不是错误,它不需要被改正。”
“我曾经很嫉妒你。”
陶贵人沉默了半天,开口说:“你一来就拥有我这辈子都不敢想的东西。我以为那个男人永远不会在意谁,我不敢与他的眼睛对视,生怕下一秒就身首异处。”
“我以为你会很得意,会高高在上再也看不起我们这些得不到的人。”
可是她没有,从头到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是自己。
“……这些事,我很后悔,我不该有这样的情绪,你是个很好的人。”陶贵人笑了笑,笑容中有轻松的释然味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因为你怕我死了。”
“你好像很在乎我的生命,比我父母都在乎。”
陶家人也来了信,说让陶贵人以死谢罪——陛下不可能放过她,更不可能放过陶家,她若还有羞耻之心就立马去死,否则家里的妹妹要嫁不出去了。
陶贵人得到了其中一个妹妹谈好婚事对方却临时有反悔之意的消息,她心底说不上什么浓烈感情,多半是麻木。
她原以为这件事可以自己扛了,所以宁愿被王义糟践那么多次,也没对家里人说一个字。
到头来仍旧是累人累己——可因为痛苦,因为绝望,她升腾不起一丝对旁人的怜惜,她想着能顾好自己就是很大的幸运。
“那我可以贪心一点吗?”
“我想出宫。”
“……”束之桃抿了下唇,“出宫,你能住在哪里呢?”
陶贵人故作轻松:“天下之大,哪里我不能去?哪怕前方有万分凶险我也认了,总比在后宫中半死不活的好。”
“……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吗?”都在试着看开、都在熬命吗?
陶贵人:“不,是我眼高手低、心高气傲又命不好,总觉得在这里等死不如出去闯一闯。所以我有那么多愁绪,需要醉得不清醒才能好好活着。”
【棕熊:对自己的理解很到位。】
【束之桃: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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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殿里,庚帝罕见地没有看书,只是在慢慢抿着茶,见到她满脸不开心地进来,他说:“朕放她们出宫。”
“……”还没开口的束之桃,“啊?”
看见她眸中真切的迷茫,男人眼睛微闪,然后如往常一般伸出手。
束之桃整个人还处于‘他怎么知道啦’的震惊中,但也很乖地上前握住他,并顺从地被抱在他腿上。
【棕熊:主神大人很喜欢把你抱来抱去,跟对待洋娃娃似的。】这个比喻有点不恰当,因为主神不喜欢洋娃娃。
当然,如果洋娃娃长得像宿主,也许就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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