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到底和皇上说了什么呀?他当日怎么会高高兴兴的来,黑着脸离开呢?”
双双将精致的吃食放在桌面上,愁眉苦脸的看着一旁在地上小心慢慢行走的赵苏意。
“能说什么啊,更何况,他那张脸不是动不动就黑下来吗?有什么好奇怪的?”赵苏意专注的做着复健运动,连眸光都不分给她一个。
“是总黑着没错,可那是从前,后来皇上明明...”
“双双!”赵苏意打断她的话,扭头看过来,已是额间蒙上一层细密的汗:“皇上如何,不是咱们能置喙的,咱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是了。”
双双见她这幅风轻云淡的模样,哭丧着脸上前扶着她坐回了床边,又为她倒了杯水。
“娘娘,皇上自打那日气闷的离开咱们这儿,已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朝廷里发生了许多大事...”
赵苏意将水一饮而尽,分神听着她的话,也有些好奇:“嗯?”
“皇上和李宰相素来不甚和睦,这段日子的斗法也越发焦灼...依附于李宰相的党羽许多都因为作奸犯科被拿捏了把柄,皇上找了机会换下了好多人,如今朝堂之中,皇上的势力已是大增。”
“除此之外,皇上还提拔了一个刑部的侍郎做...宰相...那人是今年科举的状元郎,好像是姓孔,听闻甚是年轻,但手段了得,狠厉果决,为官时间甚短却成为了皇上的一把刀,如今一朝为相,与李宰相平起平坐,惹得好多人不满...”
赵苏意拧眉,没意识到这所谓的朝堂新贵就是自己曾经顺手救回来的那个人。
“宰相?可是李思不就是宰相吗?一个职位还能有两个人吗?”
双双将杯子接过来送回桌子上,对答如流:“咱们朝堂按照规章礼制,是可以有左和右两个宰相的,虽是平起平坐,但以左为尊。”
“只是当时皇上登基之前,太后不知做了什么,让李宰相愿意辅佐皇上上位。这名义上的从龙之功,足以让他独坐宰相之位,如今一个毛头小子当了右相,李宰相该是怒极了。”
“依奴婢看来...”双双犹豫了一番,却没把赵苏意当外人。
“即便如今皇上与李相足够分庭抗礼,可...属实不必如此高调,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一条毒蛇呢?”
“若是那孔相的确有才,皇上可以重用,但一上来就给了这么高的官位,恐怕...会使朝廷非议...”
赵苏意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皇上不是莽撞无知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咱们相信他就是了。”
这话说完,不用双双,就连赵苏意自己都愣住。
见她一脸怀疑迷惘之色,双双生怕自己再说下去会惹得她抵触的将皇上推得更远,连忙转移了话题。
“娘娘!蒋世子被皇上关押在地牢一直没放出去,蒋国公来了好多趟,皇上都不放人,奴婢曾无意间听进宝公公说过...”
“蒋国公已经和李相走动越发密切了...”
“想必...是因为蒋世子而对皇上心有不满,这才被李相说动...可怜了蒋老国公耄耋之年,儿子不争气,自己撑了国公府的荣华一辈子,现下又要为了孙子,误入歧途了...”
赵苏意沉默下来。
自打上次她说要见蒋安措,胤临与她不欢而散后,虽说她并未被禁足,可她但凡踏出御乾宫,都会有不少奴仆跟着,至于那地牢,更是下了死命令决不允许放她进去。
这样种种防备,她也没再坚持。
可如今看来,蒋安措有这些极端行为都是因为她,错归错,但不代表不可放过。
最重要的是,若是因为蒋安措这些荒唐事,惹得蒋国公那么大的年纪跑去和李思搅和在一起,蒋国公府离覆灭不远不说,恐怕也会为胤临添不少麻烦...
“双双,我去见一见皇上,你跟我同去。”
她起身要穿衣服,却被双双小心按了回去。
“娘娘,现下宸贵妃娘娘正在殿里陪着皇上呢,每当这个时候,皇上都会吩咐不许别人打扰,咱们这个时候去...可能见不到皇上...”
宸贵妃娘娘...
赵苏意瞬间失了力气,大脑发蒙的坐在床边。
是了,日子太安逸,她倒是忘了这回事。
比起那个姓孔的少年丞相,檀夏的一帆风顺才叫人唏嘘艳羡。如今不过入宫一载不到,已是贵妃了...
宸...
这样尊荣的封号,比她这个随随便便的颜,恐怕要真论起来,檀夏甚至比她都要尊贵了...
“娘娘...”双双怜惜的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