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看着对面的赵沐忽然陷入沉思,也不打断他,只是一个人剥花生喝茶。
赵沐走神片刻再回神时,见容昭手边已经堆了一小堆花生皮,因笑道:“容公子被父皇立为靖西候世子,不应该在家里摆酒庆祝吗?怎么这大雪天跑到肃州来了?”
容昭闻言淡然一笑,心想你终于忍不住了。不过他却不着急回答,反而问赵沐:“这大雪天的,王爷不在行宫为皇上分忧政事怎么也跑到这肃州来了?”
“呵呵……本王来肃州,正是为父皇办差来了。容公子你呢?难不成也是替你的父亲来肃州办差?”赵沐和煦的笑着。
“王爷虽然没全猜中,但也八九不离十了。”容昭没有编说别的理由,也不想说实话。
“噢?不知道令尊给容公子派了什么差事?小王今晚喝了公子的茶,但凡能伸把手帮公子,绝不袖手旁观。”赵沐嘴角噙着笑,目光锁住容昭的眼睛。
其实容昭在赵沐进门的那一刻便在猜想这厮今晚不请自来的用意,心思百转千回之后,他猜到这厮肯定是得到什么消息了,不然绝不会找上门来还说这等冠冕堂皇的话。于是轻叹一口气,摇头道:“既然王爷把话说到这里,在下也没办法顾忌那些虚假的颜面之事了。不瞒王爷说,我这次来肃州并非是父亲有什么事要办,而是家母要典当一些体己给长姐凑点进京的盘缠罢了。”
赵沐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诧然道:“本王莫不是听错了吧?按理说令姐乃是父皇特旨晋封的皇妃,进宫的一应需用自然都有宫里拨放,又何须如此?”
容昭轻笑摇头:“在下跟王爷实言相告,王爷又何必跟在下打这些官腔?”
“呵呵……”赵沐轻笑出声,手指轻轻地敲了敲炕桌,说道:“是本王迂腐了。想来令堂是觉得容家远在塞外,令姐进宫之后会有诸多不便,所以才要给她准备些银钱打点上下,对吧?”
容昭笑了笑,不置可否。
“哎呀,你不说这事儿,本王还忘了——再过两个月是本王母妃的寿辰了,本王还没有准备一份像样的寿礼。听说令堂乃是富商出身,想必身边收集了不少宝物,若是容公子不介意,可否把东西拿出来给本王一观?只要东西好,价钱都好商量。”
“承蒙王爷抬爱,家母的那些东西怕是入不得娘娘的眼。”容昭忙摇头说道。
“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不是?又或者容公子是不愿本王多管闲事?”赵沐嘴角微微抿着带有几分不满,眼睛里却满是笑意看着容昭。
赵沐的母亲出生于诗礼之家,模样极美,又有诗书浸润,乃是后宫之中的绝无仅有的女子。而赵沐的容貌则集合了他母亲和皇上的所有优点,美却也不缺乏英气,值得每一个怀春女子为之倾倒。连容昭这样的人在他的浅笑微嗔下也有些恍惚。
旁边服侍的梅若见容昭失神,忙拿了茶壶上前来给他斟茶,并小声提醒了一句:“公子,奴婢给您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