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战士们,不管是年纪大的年纪小的,什么职务,大家都是一样爬山越岭,没有一个人说过疼叫过苦,他凭什么要把自己承受的这点苦楚夸大,给别人造成负担。
晌午过了,战士们翻过了一道不知名的岭,下面就是一个小村子。
什么叫人间地狱,什么叫流离失所。
张一鸣算是亲眼看到了。
大水将很多的房屋都淹没了一多半,洪水之中漂浮着各种生活用品,锅碗瓢盆,还有家畜也在水里飘着,或死了或挣扎,村民们哭天抢地,哭声透着绝望。
张副连长立刻发号施令,战士们朝着村子飞奔而去,立刻投入了抢险。
张一鸣帮不上大忙,只能尽自己所能。
这样的抢险一直持续到半夜。
战士们一口饭没吃一口水也没喝,即便如此,还是有没能抢救回来的村民。
张一鸣不敢跟张副连长添乱,但是距离曲颖涛出事的日子只有一天了,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找到曲颖涛的人。
他只能趁着战士们喘口气休息的时候找村民们打听,有没有别的抢险队伍在附近。
但是张一鸣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一夜,没有人入眠,不管是拼命抢险的战士还是失去了家园的百姓,也包括张一鸣。
当黎明的光亮撕破黑暗,张一鸣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一天张一鸣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特别是下午的时候,原本已经放晴的天再次阴下来,大雨倾盆,好容易控制住的洪水再次奔腾咆哮起来。
夜幕又一次降临。
张一鸣站在一处废弃的小庙的门口,身上已经完全湿透了,水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寒风吹过来,像是要把人的手脚都冻僵。
可是身体的寒冷和心底的寒冷比起来,真的微不足道。
张一鸣以为自己重生能够改变一切,改变自己也改变其他人的命运。
他笃信自己能做到,他笃信自己提前了七天来到这里,一定能够拉住曲颖涛的手,把他带出死亡的困境。
张一鸣不知道站了多久,知道双脚发麻,冻的已经不像是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这个夜晚怎么会这么漫长啊?
第二天天亮,张副连长找到张一鸣。
这个三十多岁的东山汉子已经张一鸣出了什么事,到处找他。
“放心,俺相信曲颖涛不会出事的,他是俺们连最好的战士。”
张副连长知道张一鸣的担心,操着一口东山口音拍了拍张一鸣的肩膀。
“张副连长,张副连长,6班的人回来了。”
听到战士的喊声,张一鸣和张副连长两人都是精神一震,几乎是同时,冲出了小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