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中
一身八爪龙袍的正德帝端坐在龙椅上,面色威严,看不出一丝情绪。
见着三年不曾谋面的祁王,他的眼中扬起一抹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琰儿,回来了?”
“参见父皇。”凌楚琰上前跪拜。
又是一阵沉寂,父子间甚至一句多余的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倒是纪侯跪在殿下,见着凌楚琰进门,又开始鬼哭狼嚎,“皇上,您要为微臣做主啊,微臣的女儿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啊。”
“琰儿,你可有解释?”皇帝看着纪侯眼中溢出一丝厌恶,不过这纪侯毕竟是世袭的爵位,祖上有功,也不能怠慢。
纪侯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在皇帝面前博个同情,连老脸也顾不得了,当着殿上众人哭的泣不成声。
凌楚琰只觉得聒噪,“不知父皇要儿臣给什么解释?是纪侯看到本王杀人了?还是纪家小姐给侯爷托梦了?”
“三年不见,四弟倒会开玩笑了?”正德帝右手边,一双阴森森的目光盯着凌楚琰。
太子坐在轮椅上,一双目光恨不得将凌楚琰给宰了。
他脸上的伤还没好,又被凌楚琰给扔下摘星楼,摔断了腿。
太医的意思就算是医好了,也成了跛脚。
偏偏此事他只能吃了哑巴亏,他今天倒要让凌楚琰尝尝这哑巴亏的滋味!
“听闻四弟在边疆杀人手法极其残忍,能把人瞬间变为干尸,落芙姑娘的死相不是你做的,又会是谁?”太子冷不丁看了纪侯一眼。
纪侯随即卖力地哭了起来,配合他表演,“昨儿个,祁王在我府上就扬言要处置落芙,我家南音也是被祁王断了手指,这一点纪侯府上的人都能作证。”
说到南音的伤,纪侯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能把祁王拉下马,就算损失一个庶女又何妨?
更何况纪府做出的牺牲,太子看在眼里,以后想跟太子搭上线就容易很多了。
想到这,纪侯更加卖力,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下,“皇上,微臣虽不才,也是先帝亲封的侯爷,怎能看着自家女儿枉死?”
“你那女儿还不值得本王亲自动手。”凌楚琰揉了揉鬓角。
他没心思与纪侯这等无赖多费唇色,可是正德帝亲自召见他,他也不能不多说几句,“纪侯若是有人证物证,尽管拿出来,本王自会辩驳。若只凭一张嘴,本王不知要跟他辩解什么。”
“父皇,事实摆在眼前,祁王就是诡辩。”太子一拍扶手,恨不得正德帝立刻治祁王的罪,“纪侯府上上下下都是人证,纪落芙的尸体也是物证。”
正德帝浓眉微蹙,对上祁王锋利的眼神,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从前的祁王不争不抢,凡事退让,可不过三年他眼中已有了光芒,与当年云妃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终究还是云妃的儿子!
正德帝的心颤了颤,表情更加复杂,“琰儿,你昨夜在哪?可有人证物证?”
“四弟该不会让路遥或者季嬷嬷作证吧?”太子眉梢一扬,充满讥诮。
祁王再强,身边可信的,可用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他抢先开口堵住凌楚琰的后路,看凌楚琰还能有谁帮忙?
弃子终究是弃子,立了功勋又如何?
太子冷哼一声。
“皇上,祁王妃求见!”正德帝身边的薛公公,附在耳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