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穿着官服,身上仍旧披着厚实的狐毛大衣。
他就像被悉心呵护的美玉,的确很美,但一碰就碎。
“姑娘找他们理论无用。”晋王瞟了一眼太子,眼中有几不可见的鄙夷,“父皇想关押四哥,可以有一百个理由。”
霓云身子一颤,回想起来,正德帝关押祁王倒不像是为了纪落芙,“皇上,到底为何要关押祁王?”
“父皇的心思,岂是你我能揣度的?不过……”晋王顿了片刻,担忧道:“太子和纪侯关着祁王必是别有目的。”
纪侯在外向来很怂,今天竟然敢把祁王得罪透了。
冒这么大风险,绝不仅仅为了将祁王关上十天半月,难道他们还有后招?
霓云心里“咯噔”了一下,“王爷在宗人府必有危险,得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霓云对着晋王福了福身,就要离开。
晋王突然抓住霓云的手腕,又觉得唐突,讷讷地缩回了手,“姑娘想好如何去救四哥了?”
“自然是找出纪落芙被杀的真相。”霓云语气笃定。
晋王却像听了个笑话,轻笑了一声,“父皇他或许并不在意这件事的真相。”
“可是我在意,只要能让皇上心服口服,自然没理由关着祁王了。”霓云对着晋王点了点头,“谢王爷提醒。”
晋王愣了一下,这姑娘倒是挺倔的,为了祁王,连父皇都敢挑衅?
“四哥,果然是个有福气的。”晋王看着霓云远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从小到大都有福气。”
“王爷,祁王在宗人府根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您何必吓唬纪姑娘?”心腹看着晋王病弱的身子,不辞辛苦从晋王府到宫中,只为了吓唬纪霓云几句?
“你说纪姑娘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救四哥,四哥这座冰山总该融化了吧?”晋王拢了拢衣衫,眼神意味不明,“本王盼着他们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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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太子和纪侯走在前面,嘚瑟的眉眼俱开。
“纪侯,这次可是走了一着险棋啊。”太子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连云妃都抬出来了,幸好父皇没生气。”
纪侯抚了抚胸口,也是吓得一身冷汗。
云妃是宫中不能提的禁忌,纪侯也是豪赌了一把。
索性祁王被关进了宗人府,不日就会露出真面目。
“这眼看就要到下个月圆之夜了,就算咱们按兵不动,凌楚琰也得自己露出本来面目。”太子抚掌道:“父皇若看到他那不人不鬼的样子,一定会宰了他。”
“是了是了,也不枉我们落芙的牺牲了。”纪侯抹了把泪,贼兮兮地看了眼太子。
“这次有劳纪侯了。”太子拍了拍纪侯的手臂,安抚道:“下个月春日宴,本宫亲自去府上接二小姐。”
“这、这有劳太子了。”纪侯脸上堆笑,满脸的褶子都挤到了一块。
虽然纪南音少了根手指,但论容貌才学,还是一等一的,当太子妃胜算仍然很大。
纪侯乐得连连作揖,目送太子离开。
霓云远远看着纪侯,简直就像条狗在摇尾乞怜。
霓云不屑,刚要闪身离开,纪侯却看见了她。
“霓云,你可不能忘本!”纪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迈着八字步就过来了,低声道:“我告诉你,太子是一定会要祁王的命的,该跟谁站在一边你可想清楚了!”
“父亲倒是想得清楚,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命都拱手送人了。”霓云白了纪侯一眼。
纪侯的脸瞬间绿了,结结巴巴道:“胡、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