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妃每听到一个名字,身子就跟着剧烈的颤抖,直到最后,被霓云说的心里崩溃。
“够了,不要再说了!”尹妃捂着耳朵,凄然道:“二十五年前,的确是本妃派人血洗九峰山庄,又刻意放了些羽族人逃生,后来在这些人窘迫潦倒的时候,本妃出手救了他们,他们才对本妃感恩戴德,供本妃驱使。再后来本妃就用他们的血做灵蛊,做药人……”
“纪霓云,你满意了吗?”尹妃怅然地笑了笑,“皇上,您满意了吗?”
尹妃竟然认得如此彻底,倒是霓云没想到的。
不过终究是认了,二十年前的事也算昭然天下了。
“皇上,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与恒儿无关,求皇上放过恒儿!”尹妃凄然道。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呆滞的凌楚恒和疯了的纪南音身上。
“恒儿,当真中了情蛊?”正德帝一贯严肃的脸上,露出些许心酸,“老四媳妇,你可有办法救他?”
霓云与凌楚琰互看了一眼,一时哑然。
倒是纪明宣反应迅速,噗通跪在正德帝脚边,“微臣罪该万死,万没想到南音对宣王殿下痴迷到这等程度,才铸成大错。微臣若是早知道,也不会让悲剧发生啊!”
正德帝斜睨了一眼纪明宣。
正德帝可是老狐狸,纪明宣明显在撇清关系他能不知道?
但人家好歹是世袭的侯爷,没有十足证据证明纪明宣参与了此事,就算正德帝也不能随意处罚。
更何况南疆战乱频频,若此时处置一直镇守南疆的纪明宣,岂不给了南疆一个错误的信号?
正德帝也只好佯装糊涂,叹道:“纪侯也不知情,朕可以不怪罪,但你得如实告知可有办法解这情蛊?”
纪明宣如蒙大赦,抹了把头上的汗,“回皇上,这蛊是妹妹所种,微臣实在束手无策,且臣在南疆曾听闻蛊虫离身,人也就……”
纪明宣低眉看着正德帝,最后半句话不敢说出来。
霓云暗自和凌楚琰对视一眼,他们原本是想把凌楚恒之死如实告知正德帝的。可现下有纪明宣在这儿胡诌,两人自然也不会傻到去自首,只静静看着事态发展。
正德帝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这桌椅扶手,良久,沉声道:“祁王妃,想办法把蛊虫取出来吧!”
“不行!”尹妃疯了似地扑到正德帝脚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皇上,蛊虫取出来,恒儿他就挺不过去了呀!”
“我凌氏子孙就算是死,也不能被一只小小蛊虫控制!”正德帝勃然大怒,一掌将扶手拍断了,“简直有辱皇家颜面!”
正德帝冷眸盯着霓云,霓云哪敢再袖手旁观,福身道:“回皇上,蛊虫只听母蛊和放蛊人的命令,现下要想取出蛊虫,只能生挖出来……”
“那就挖!”正德帝深深吸了口气,仰靠在桌椅上,“厚葬宣王,宣王妃——陪葬!”
“皇上不可!”尹妃和纪明宣同时道。
然而即将成为陪葬品的纪南音丝毫不知,还在对着凌楚恒痴痴地笑。
纪明宣白了她一眼,痛心疾首道:“回皇上,是微臣没管教好南音,才让南音任性妄为,微臣愿代妹妹恕罪!”
“?”霓云有些懵了。
正德帝现在可是雷霆之怒,纪明宣这个时候站出来,岂不是枪打出头鸟?
且纪明宣要真是兄妹情深,刚刚怎么又把下蛊的罪一股脑推给了纪南音?
霓云倒看不懂纪明宣了,就连正德帝也有些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