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祠堂,霓云心中抽痛了一下,推门而入。
祠堂里空空如也,唯有一盏聚魂灯。
霓云跪地上了柱香,双手合十,虔诚道:“云妃娘娘在天有灵,保佑王爷逢凶化吉!”
霓云说着说着,眼眶酸涩。
自从凌楚琰不再给她回信后,她的心就像无根的浮萍,飘飘荡荡,有无数次都在崩溃的边缘,可一想到自己若撑不住,又如何寻找凌楚琰的下落呢?
“王爷半生孤苦,求上天怜惜,信女纪霓云愿代他经受所有苦难。”她微闭着眼睛,忍下夺眶而出的泪。
她的夫君从小就无人在意,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家,却又有家不得回,她心疼……
“王妃虔诚,老天一定会怜惜的。”窗外有人涩声道。
霓云吸了吸鼻子,“清梧吗?进来吧。”
墨清梧踱步进屋,见着霓云没了往日的神采,唏嘘不已:“王妃莫要伤神!我早该来看王妃的,实在对不住……”
霓云展颜一笑,刚要客气几句,忽而闻到墨清梧身上一股奇异的香味。
霓云微蹙着眉,心中波澜起伏。
墨清梧没注意到霓云的异样,反而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南境捷报频频,王爷会没事的。”
“是吗?”霓云不露声色,淡淡道:“我还没来得及恭喜清梧姑娘心想事成呢。”
霓云这么一说,墨清梧立刻垂着头,红了脸,“应当多谢王妃妙手回春才是。”
霓云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
墨清梧的肚子是怀王府头等大事,日日有大夫请平安脉,所以刚一怀上,就很快在京都传开了。
霓云原本还想抽点时间,登门送些贺礼的,却没想到她先找上门了,还带给霓云一个莫大的“惊喜”。
霓云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清梧姑娘这肚子可是怀王府的独苗,以后又有双亲护佑,定然福寿无双。”
“承王妃吉言。”墨清梧僵硬地笑了笑。
霓云又道:“这孩子啊,还是有父母护佑的好。你看我与王爷,从小爹不疼娘不要的,跟个孤儿似的,想夹缝中求生存,都难上加难。”
霓云怅然一笑,“还是你肚子里的宝宝有福气,有你们夫妇疼着。”
墨清梧的心像被扎了一刀,面色煞白,扶着小腹,“他是怀王府的嫡孙,纵使没有双亲护佑,也一定福泽深厚。”
“你看我家王爷,功勋盖世,又是亲王,还不是沦落到被人怀疑、被人孤立的境地?终究还是缺了父母的疼爱!”霓云无能为力,叹了口气。
但见墨清梧神色僵硬,霓云作势扇了自己一嘴巴,“抱歉啊,我口不择言了。凌宇珩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定然能庇佑你腹中的宝宝的。”
霓云说着将手覆在墨清梧的小腹上,墨清梧吓得一个激灵,往后一仰,瘫坐在地上。
之后,霓云又说什么,她完全没听进去,点头敷衍。
两人又问候了两句,墨清梧妊娠反应严重,便匆匆告辞了。
霓云望着墨清梧的背影,目光沉了下来,“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
“怎么拽起诗文了?”薛温瑜后脚进了祠堂,揶揄道。
“祝骥逃走时候,我曾在他身上抹了香料,那香味虽淡,但一旦沾染不容易洗去。”霓云一字一句道:“我在墨清梧身上也闻到了这味道。”
“你的意思是祝骥跟墨清梧有关?那还不派人去查!”
“怀王府是轻易能搜的?”霓云拦住薛温瑜,“你只需要派人去给凌宇珩带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