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临水城时,凌楚琰曾经多次提醒他,要提防祝骥和索罗国人。但终究是他轻敌了,才导致毒酒入营,毁了整个镇北军。
路羽自觉无颜面对远黛,更无颜面对祁王。
凌楚琰抬手,示意他起身,“狼群是你训练的吧?”
路羽跟凌楚琰从漠北一路拼杀过来的,会些训狼技能,不足为奇。
霓云接着问:“那你又为何放狼群,阻止我们去溶洞底下?”
“属下……”路羽哽咽不语。
霓云想到了一种可能,“是不是镇北军就在地下?他们已经……”
“没有!”路羽立刻摇头,“他们还活着,只是被噬心蛊控制了,属下是担心王爷看了震怒伤心。”
“糊涂!”凌楚琰一拍桌子,“我本就是来救你和镇北军的,不管他们如何,都是本王的部下!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路羽抬眼,透过凌乱的头发看了眼凌楚琰笃定的面容,便不敢再隐瞒,回禀道:“王爷当时离开营帐后,我去营中阻止镇北军喝酒,那时候镇北军已经饮下了毒酒,我为了弄清状况,也只好佯装醉倒,混在镇北军中。
后来,祝骥悄悄把镇北军转移到了雪山之下,此处无人敢靠近,所以一直就只有祝骥和他的心腹知道镇北军的下落。
而我经过一番探查才知道,祝骥在酒中下的是噬心蛊的虫卵。”
“怪不得镇北军中无人察觉异样。”霓云感慨道:“虫卵本身透明且小,又无毒性,很难被察觉的,祝骥此人做事颇为小心呐。”
“对,镇北军起初被带到雪地来的时候,有些人尚且是清醒的,后来虫卵在心口孵化,渐渐就控制了他们。”路羽接着道:“这些蛊是祝骥按纪乐瑶的法子下的,所以蛊虫听命于祝骥,镇北军也听命于祝骥。”
“祝骥不是想灭了镇北军,而是想为他所用?”霓云眼皮一跳,“这样王爷岂不是更危险?”
祝骥有朝一日操控镇北军去攻打大夏,那么正德帝一定会以为是凌楚琰授意的,毕竟镇北军是跟着凌楚琰从漠北打到南疆的,两者之间本就关系密切。
再有大夏朝中心怀不轨的人作祟,祁王府必将彻底失去正德帝的信任,而祝骥则会得到忠心不二的镇北军铁骑。
“必须解蛊!”霓云掏出剩下十颗七星草,这么小的药量,如何够镇北军上万人解蛊呢?
“不如这样,王妃先教我解蛊之法,我留下来先解一部分人的蛊,等王爷王妃找到更多解药,再来寻我们。”路羽道。
“你不跟我们走?”凌楚琰凝眉。
“这不行!你体内有寒毒,呆在雪地只会加快你身体机能老化,必须走!”霓云立刻阻止了他,“况且,你不管远黛了么?”
路羽抬起眼皮,双眼满是无望。
他没想到远黛会来找他,事到如今,他倒宁愿远黛憎恶他。
“远黛姑娘才貌双全,路羽一个下等人,哪里配得上?”路羽恭恭敬敬朝两人磕了个头,“烦请王爷王妃告诉远黛姑娘,路羽已死,愿远黛姑娘早日寻得良配。”
“起来!”凌楚琰冷声斥道。
他从未把路羽路遥两兄弟当过什么下人,他气他如此妄自菲薄。
霓云扶路羽起身,“你当远黛是什么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是啊,你当我是什么人呢?”远黛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抱手看着眼前委靡不振的路羽,“我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是吗?宣王如此,你路羽亦是如此,亦或是你路羽看过我狼狈的样子,嫌我脏了?”
这话说的霓云都不由得揪心。
那段过往是远黛最不愿意提及的事,现在她将旧伤疤重新揭开,得需要多大勇气啊?
霓云和凌楚琰使了个眼色,两人先行离去了。
远黛吸了吸鼻子,缓缓踱步到路羽身边,再问:“你是嫌我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