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山言语落下,诸位太上长老纷纷转头看向李清儿。
清儿等的就是眼下这个机会,能正式将自己的爱侣介绍给众位长老,以及现师尊郑知秋,最好能叫他们顺水推舟应下自己与王安之事,以后却可省却许多麻烦。
她轻声道:“清儿的道侣,本只是北漠往南的一个小国‘尚国’寻常百姓,参修武道,对此天赋异禀,一步步登堂入室,直至如今。”
“竟是一个武夫?”张修微微皱眉,想不明白,武夫怎可能与自家的圣女、未来至尊有什么牵扯?二者差别直如天壤云泥,本就是不可能有所牵扯的人。
但偏偏还是牵扯到了一起。
世间万事,皆有缘法,却是妙不可言。
郑知秋神色平静,看着李清儿,却是笑道:“我还记得,大禅寺便是一个武道传承之宗派。
似密藏域中,曾经亦有‘虎神道’,与武道相类,乃是镇邪杀魔之道,只是在大日宗渐渐崛起以后,虎神道便也不知所踪,大日宗之内,甚至有一门修行法‘虎力金刚修行法’。
却是将虎神炼为护法神魔,可惜此法能修行成功者寥寥。
我亦不曾见过真正施展此法的大日宗僧人。
清儿,便是在大禅寺遗迹之中,恰巧与这位武夫有了缘法吧?”
李清儿与王安的缘分,自然不是自大禅寺生发,早在此之前,二人已经有过一丝因果。
不过此事说来话长,几位高层长老多半也不想听这些儿女情长之言,李清儿就没有多言,顺势应下:“清儿与道兄缘法自大禅寺时变得紧密。
王安道兄所传清儿的这门可以开辟先天的神通,亦是自大禅寺之中得来。”
她顿了顿,见众人都露出了然之色,便接着道:“大禅寺三百六十种武道,乃是突破第六境‘武圣’的武道,皆是大禅寺从前武僧精魄自发,将之尽数灌注传授给了王安道兄!”
一言既出,在场众人顿时面露惊容。
“竟是如此?!”张修一时间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郑知秋眼中神光湛湛:“大禅寺曾经亦是第一流修行宗派,天龙住持在世之时,号称无双无对,同境界修行者,根本难与其相提并论。
其曾在武道第五境时,搏杀法身强者。”
说到这里,他转而看向张修与石青山,笑道:“说起来,我等倒算是与他同时代的人了。
但当时我等声名不显,倒是大禅寺天龙和尚之名远播天下。
他传下王安之法门,能够自成体系,想来是已经堪破武道第五境,达到那‘武圣’之境了。”
“王安此子得到大禅寺诸武僧精魄承认,将真法灌输于他,亦是天纵之资。
那大禅寺武圣武道,说不定就是为他量身而作。”石青山含笑说道,“看来清儿的眼光倒是不错。
此处根由我等已然明了,只是,清儿,这王安又是如何掌握了雷祖气息,传承了雷祖法门?
他莫非与雷祖有所勾连?”
对此一节,石青山有着自己的忌讳。
从他对待殷氏的态度,以及评断雷祖世家的言语来看,他不喜与这些世家走得过近,似乎不想因此沾染上什么。
李清儿摇了摇头,开口道:“王安道兄与雷祖并无牵扯,他之所以能够获得雷祖气息,盖因其斩灭了一道雷祖虚影,若非如此,那殷氏嫡长子也不会口口声声说,其祖宗下令,要诛杀王安道兄!”
“嘶——”
“斩灭一道雷祖虚影?”
“他是如何做到?!”
李清儿话音刚落,殿堂之内便响起一片倒吸凉气之声,诸位长老、掌教至尊相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不可置信之色。
雷祖乃是成就于太古之时的古神,位格等同摘得道果的仙人,这般存在哪怕是一道投影,所蕴含威能又该是何等强横?可其偏偏就被一个武夫给镇灭了!
众人听得李清儿所言,第一反应是不信她说的话。
以为是她的情郎在她面前为维护尊严,吹嘘自己,所以说出这般言辞,但如此一来,那王安究竟从何处习得了雷祖传承法门,掌握了雷祖气息?
他总不可能跑到雷祖世家窃取传承——此无异于找死,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而且,若是雷祖主动为之留下传承,留下自己的一缕气息,也决然不会有后来下达旨意到殷氏,令殷氏嫡长子都出动,大肆寻索,追寻王安影踪,要将之诛杀!
种种迹象都表明,李清儿所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个王安称自己斩杀了一道雷祖虚影,并非谎话?
可是,办成这件事该是多么困难?
众人的思维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久久沉默,情感让他们无法接受李清儿所言,但以理智进行层层分析,却偏偏又觉得,李清儿所言有九成可能是真实。
还是作为掌教至尊的石青山最先反应了过来。
他喟然长叹一声,开口道:“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王安此子,有天资,有奇遇,有决断,着实是豪杰之资。
清儿,如有机会,还要你为我等引见一二,他既是你的未来道侣,总不好不来先天教看一看罢?”
郑知秋亦恢复了些许思维,看着李清儿,亦开口道:“是该让他来见见我们,主要是见见我这个师尊。”
他们这番言语,无疑是对王安已是李清儿道侣的身份表示了确认,有掌教至尊与师尊两人共同为李清儿背书,这事就算是完全定下了,不会再有丝毫阻碍。
李清儿心里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的甜,俏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悄悄低头,细声道:“弟子谨遵掌教至尊、师尊命,一定将此事知会于他,让他尽早来本教一趟。”
“好。”
石青山点了点头,看向两位太上长老,神色转而严肃:“既然圣女已转换门庭,拜太上长老郑知秋为师,此事亦当通传全宗,令各处不得散布谣言,兴起议论。
此外,太上长老应真一,我们亦该着手料理了。
自今日元鹰脱离太上长老之列后,其之躁动必然越发明显,又兼圣女改换门庭,更难免刺激他,你我三人需制定一个周全计划,好好安排了他。”
“是。”张修脸色凝重,首先点了点头。
郑知秋则皱眉道:“真一太上,虽被先天寄生,但情志尚未完全迷失,若如此就处置了他,本教岂不是要痛失一位法身境的太上长老?”
郑知秋出此言语,其实并不代表内心没有铲灭应真一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