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惜朝进来给萧疏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遍,她刚才起来折腾一下,伤口沁出些血,不知道她下手是不是故意重了些,反正萧疏躺在床上根本不敢动一下,不然只会更疼。
输液针重新刺进她的手背,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入她的身体内,她眉头一皱,说不上来的抗拒,说不上来的难受。
“别再折腾了,身体是你自己的,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再说。”卫惜朝像个大姐姐一样的叮嘱萧疏,“要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记得和我说。”
“恩。”萧疏点头,这回是真的在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脸颊上有一抹可疑的红晕。
卫惜朝没有点破,回身看着楚临渊,见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似在隐忍着什么,她忽然间想到,就脱口而出,“临渊,你跟我出来,你是不是手……”
“惜朝!”楚临渊忽然极为严肃的唤了卫惜朝的名字,后者当即一愣,而后才意识到她差点说出他要隐瞒的事情。
难怪他会忽然开了口。
“抱歉,我出去等你。”
卫惜朝离开,楚临渊浅浅地看了萧疏一眼,“躺着,我下去重新给你煮一份粥。”
“楚……”刚叫出一个姓,她便说不下去了。
刚才那个问题,楚临渊到底是没有给她回答。
他反而问道,“那我在你心中算什么?”
算……她的算还没有说出来,他便用吻打断了她的话。
浅尝辄止的吻,而后他在她唇边说道,“醒来就好。”沉沉的话直入萧疏的脑神经,他总是轻易就能让她停止思考,让她跟着他预设的路线去。
一句包含着庆幸的话,让萧疏那一瞬间所有的脾气都没了,可她本来也不应该在他面前有任何的脾气。
就算是他真的调转机头离开不救她,他又不是那个应该被责怪的人。
他怨她,恨她,因为她,间接导致他葬送了他的前途,他不该恨她怨她?
……
书房里,卫惜朝给楚临渊的手臂针灸,细细的银针扎入他的手臂,他眉头都不皱一下。
“惜朝,以后别在笑笑面前说我的手。”书房灯光不比其他房间明亮,落地式台灯的灯光只照了他侧脸,卫惜朝抬头的时候,看到他半张脸隐藏在阴影当中,整个人的表情深谙晦涩。
卫惜朝取来一根针,对着他的尺泽穴刺了进去,“好。”如果不是萧疏受了枪伤,而找到她的楚临渊直接把手术室搬到了蓝湾来,楚临渊未必会让卫惜朝来给萧疏做手术,她也不会从她父亲那边知道当年楚临渊是因为手臂废了才退役。
虽然他没有和她说他的手到底是因为什么受伤的,但是显然和卧室里面躺着的那位有很大的关系,否则也不会在她说到他的手的时候,他那么的严肃。
“但,她没事的消息很快会传出去,你不可能把她藏在蓝湾一辈子。”
用许沫来当幌子,让萧疏安然地在蓝湾养伤,十天半个月还行,半年一年呢?
“不会。”自信的声音传到卫惜朝的耳中,“有人必须为他们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
虽然萧疏醒了过来,但是伤口愈合的速度并不快,和她中了枪又掉到海里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在卫惜朝的悉心照料之下,再加上这几天的食补,萧疏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不过手臂举起来仍旧有点困难,卫惜朝让她别着急,没伤在筋骨,对她以后的工作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就说眼下吧,从萧疏醒过来,她就没有洗过头洗过澡,虽然房间里面很凉快,可她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
还是浓浓的海水的味道。
在卫惜朝给她伤口换了药之后,萧疏犹豫了一下,虽然她这两天和这位看起来酷劲十足的女医生建立了临时的友谊,可她任然觉得要卫惜朝给她洗头试衣间很麻烦她的事情。
“惜朝,你每天给我伤口换药,你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吗?”换药是需要她解开领口,露出肩膀让卫惜朝换药的,近距离的接触,她肯定会闻到什么。
“恩?我只闻得到刺鼻的药味。”常年混迹在部队中,就算是近两年回了宁城,卫惜朝似乎也没有习得一般女孩子该有的,所以并不能理解萧疏的暗示。
“我想……洗头,洗澡。身上有些难受。”
“哦……”卫惜朝恍然大悟一般,“怪我,以前在部队里面,那群大老爷们儿一点都不讲解细节。这样,我让临渊过来……”
“啊?不要!”萧疏想也没想就拒绝,“你……能帮我吗?”
卫惜朝愣了一下,随即往萧疏还未扣上的胸口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让我帮你洗澡啊,衣服都脱掉的洗澡啊……”
萧疏这是,被卫惜朝调戏了?洗澡不脱掉衣服,怎么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