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想放手,所以就连想要听她的声音,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甚至还要借着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
否则,他又有什么理由给她打电话?
萧疏还有什么要对楚临渊说的?可能很多,也可能没有。
空气中忽然间的沉默让他们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对面的人似乎很有耐心,但萧疏一点耐心都没有。
被隔空挂掉的电话,是他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无力挽回。
萧疏收了电话,再出现在杜寒声面前的时候,已然一副无大碍的表情。
为了晚上的酒会,萧疏需要去买一套礼服,现做是肯定来不及,只能去成衣店里面看。
杜寒声想陪她去,萧疏说买衣服这种事让他一个大男人陪着算什么?
杜寒声便也没说更多,他们以前在意大利在法国的时候,他也会陪她去逛街,甚至做一些超越朋友的事情,可萧疏也没有避讳,大概是从心地里面把他当成同性朋友。
现在,他知道,在某种程度上,萧疏在回避他。
他不戳穿,因为一旦戳穿,他连这样在萧疏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但他始终不放心萧疏一个人去,便让Elsa跟着。
Elsa之前一直跟在杜寒声身边,萧疏也没机会问她关于杜寒声从航空公司辞职回家族的事情。
从车上下来,萧疏与Elsa并肩而行,脸上并无要去买礼服的期待,反而是有点麻木。
为什么去这个酒会,她自己心里清楚。
“Elsa,寒声回公司工作,是他自己的决定,还是伯父要求的?”
Elsa冷淡的表情是多年训练下来的公事公办,回答萧疏的时候连眉角都没有抬一下,“少爷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老爷从来都干涉不了。”
言下之意,回家族继承这件事,并不是杜寒声父亲逼他,而是他的又一次一意孤行。
如同五年前他选择学飞一样。
“他……”
刚要开口,萧疏看到了店里一个正在给人体模特穿衣服的服务员,脑海中忽然间闪过一抹倩影。
也没有继续和Elsa说下去,她便径直往那个姑娘那边走去。
萧疏的手攥上那个女孩儿的手,力道不小,把她的工作服都攥了起来,白希的手臂内侧纹着一组英文,萧疏还没看清楚上面的英文,女孩儿就把手从萧疏的手中抽了回来,拉下衣袖,遮住了那组英文。
“是你!”那天晚上,她在酒吧里面,包里被塞了东西,是这个女孩儿顶罪。
萧疏看她的工牌,上面的确也写着“楼西”两个字。
楼西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是漫不经心地无动于衷,只轻描淡写道:“您是过来拿礼服,还是现挑?”
“你不记得我了吗?那天在酒吧,你……”
“小姐,这一款是我们店刚从米兰空运过来的秋冬新款,和您的肤色很衬。”楼西并未接萧疏的话,反倒给她介绍她手中的礼服,然后刻意压低声音,“你别害我丢了这份工作!”
萧疏一怔,她是太意外在这里能遇到楼西,却没想到很有可能害这个女孩子丢了工作。
店长殷切地走过来,大概是认出这便是前两天才宣布了身份的萧家二小姐,虽然五年前是破产了,但是现在,人家哥哥在欧洲是最大的财团之一。
“萧小姐,有什么能帮您的吗?”店长毕恭毕敬,脸上全是讨好。
萧疏没有看她,反而是看着一心给人体模特穿礼服的楼西,她穿着工作服,白衬衫,A字裙,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盘成一个髻,与那天在酒吧张扬不羁的人,截然相反。
“不用了,让她给我挑就行了。”萧疏指明让楼西挑。
“楼西是我们这儿新来的,可能会让萧小姐不满意,我们给您安排……”
“就她。”她看了眼店长,冷漠的语气和眼神,让店长瞬间噤声。
店长也不好逆了萧疏的意,只得厉声叮嘱楼西:“好好招呼萧小姐,不然你别想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