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别墅,沈水北已经上了车准备去教育局,不曾想车门另一边被打开,楚景行上了车。
启动的车子停在原地,没有开出去,司机等待着沈水北的命令。
“教育局和军事部不顺路。”沈水北开口,语气波澜不惊,也许四年前和楚景行对话还会有钱情绪的波动,但是时间一点点过去之后,沈水北再和楚景行说话的时候,已经做到心平气和。
无关林清欢,这是沈水北和楚景行两人的事情。
楚景行脸色一直趁着,听到夫人这话后,只开口对司机道:“去教育局。”
司机看了眼沈水北,她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反对,司机这才把车子开了出去。
而楚景行的司机开着车子在后面跟着。
“临渊回来你应该跟我说一声。”而不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今天早上赶来沈家,像个外人一样。
“如果不是你,他这四年应该留在宁城。”不说楚临渊还好,一说,沈水北的音量立刻提高了几度,“四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临祥和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你是他父亲,但是没有权利去干涉他的人生。好在现在他和笑笑又在一起,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四年间,这是沈水北对楚景行说过的,最长的话。
四年,妻子的误会,儿子的离开,让楚景行生了许多华发,当年楚洪山的葬礼之后,发生太多事,以至于他们用了那么长时间来恢复。
而他和沈水北的夫妻关系,像是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怎么都没办法恢复到原状。
楚景行蹙眉,眼眸中是挥之不去的阴霾,又或者是,痛心。
他说:“我以为你会理解我。”
沈水北笑了一声,用楚景行以前从未听到过的冷笑,“我理解你,不代表我就赞同你的做法。景行,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会把你之前做的事情告诉临渊,你始终是他的父亲,我不希望你们两个的关系变得更差,但你也别想再左右他的人生。你……好自为之吧。”
“前面停车,让先生下车。”沈水北让司机停车,她知道楚景行的车子在后面跟着。
上司发话,司机缓缓地把车子往路边靠,停了下来。
车子停下,司机下车给楚景行开车门。
临下车时,楚景行回头,对沈水北说道:“你无须替我隐瞒。临渊是楚家长子,他就应该担起这份责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最后……”
楚景行顿了一下,看着沈水北纹丝不动的表情,想起的是三十多年前他们结婚时候的模样。
她一身红色嫁衣,凤冠霞帔,语笑嫣然,唇红齿白。那是楚景行见过的,最漂亮的新娘子。
一晃眼三十五年过去,他们现在的关系形同陌路。
“如果你觉得和我实在过不下去,我成全你。”
心,蓦地被什么戳了一下,疼,还特别的持久。
沈水北依然大方得体地坐在后座上,对楚景行的话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车门砰地一声被关上,沈水北忽的垂下了眸子,因为只有这样,女强人沈水北的眼泪,才不会掉下来。
……
回到自己车上,士兵问楚景行去哪儿,他思忱了片刻,说了军事部。
他看着前方的那辆车子渐行渐远,和卫兵说道:“小何,我是不是该退休了?”
“参谋长您还年轻,哪能这么早退休呢?”
楚景行听了,也没做回答。
四年前楚洪山出殡仪式的前一天,他去见了萧疏。
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报应,现在,他不就正在遭受这个报应么?
……
下午,楚临渊在沈氏开会,会议冗长,萧疏便在他的临时办公室待着,她并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算了时差,想着阿狐现在应该起来了,给他打了电话,视屏通话。
果然刚刚起床,坐在床上,满脸被吵醒的烦躁,一头小卷毛乱糟糟的。
他半眯着眼睛,道:“这么早打来,有事吗?”
“你那边应该是早上八点吧?你竟然还在睡觉!你爸是不是不在?”要是萧乾在的话,阿狐肯定早上七点钟就起来,和他一起吃早饭,然后站在门口目送他去上班。
二十四孝儿子。
“嗯,不在。”
“为什么不在?一整晚都不在?”萧乾时常应酬,但不会夜不归宿,连出差都很少有。
“嗯,如斯叔叔说出差了。”
“家里就你和奶奶两个人在?”萧疏一下子就不放心了,留一个小孩子和一个体弱的林清欢在,万一出什么事呢?
“还有家里的阿姨。”说着,阿狐就要倒在床上,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