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既然你会喜欢以后的我,不如我们把以后的喜欢提前。我想和你在一起,真的。”比珍珠还真。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睡吧。”等睡醒后就不会再记得这些事儿了。
那时候在隋海棠身边不乏长得帅气家里条件好,还对她百般殷勤的男孩子,无非是想要和她做点什么。
可是岑嘉懿呢,她就差脱.光站在他面前了,他除了推辞,就是拒绝。
又一晚上,他们相安无事地共处一室。
“楚叔叔,你们都不会明白他心中的那份自卑、愧疚和赎罪的心情。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大伯犯了错,知道他们罪有应得,可那些事他们的亲人,他没得选择……他一个人在巴黎很辛苦。真的!”隋海棠像是怕楚临渊不知道岑嘉懿那时候过得多累一样她抬头,特别认真地看着他。
她眼眶一直都是红的,像极了挂在她包上的那只小兔子的眼睛。
“可是,就算很辛苦,他也不想让我出去打工。他说他可以赚钱养我的,我那个时候没有告诉他我是隋家的人。我们在他租的公寓里面度过了春节、情人节、他的生日……可能你们都觉得他不好,觉得他就一定会做坏事……可是,在我心中,他只是那个在巴黎和我一起打工,一起上学的岑嘉懿。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告诉我要和我分开。他以前没有赶我走过,但那一次,他是认真的。你们可能觉得这个年纪的恋爱不过是过眼云烟,新鲜感过了就没有然后了。但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我很认真,我就喜欢过他一个人,这辈子也只会喜欢他一个人。他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他的。”
隋海棠到底还是哭了,“他其实不怪你那样对他父亲和大伯,他怪你无情地玩弄了他姐姐的感情,让她不得善终,他想要帮他姐姐讨回一个公道而已。所以……我就想如果楚叔叔你和你妻子分开了,他就不会找你报仇了,他现在没权没势,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楚临渊看着哭成泪人的隋海棠,茶几上有餐巾纸,但他连走过去把餐巾纸推给她的动作都没做。
“楚叔叔,你们就不能假装离婚,骗骗他呢?我会把他待会巴黎的,再也不回来了,那时候你和你妻子还可以在一起,没有人来找你们麻烦了!”隋海棠到底还是个孩子,说出来的话让楚临渊觉得特别难以理解。
说完之后,她就开始哭。
大概在她潜意识里面,只要哭泣,就会有人满足她的任何愿望。
但,楚临渊不是将她捧在手心里面疼爱的隋志文,不是把她当成小公举的隋家人。
楚临渊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他淡淡地瞥了隋海棠一眼,道:“你这个要求,我没办法满足你。我不会和萧疏离婚,这辈子都不会。”
绝望是什么?
绝望是岑嘉懿先前跟她说了滚,她还是想要让他全身而退,她找那个可以摆平一切的男人恳求时,被他拒绝。
“我也和你说个故事,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楚临渊声音低沉,也没有管隋海棠是不是愿意听这个故事,也不管她现在这个状态能不能听明白听清楚。
他开了口。
“喜欢萧疏那年,我十岁。在整个礼堂的人面前,我亲了她,告诉她我会对她负责。”那年的晚会,他是白马王子,她是白雪公主,他把她吻醒,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把她吻醒了之后和她说的那句话,也不知道他为了那句话付出了所有的努力和汗水。
“她从不吝啬于和别人说她是我的小媳妇儿,长大了以后要嫁给我,别的女孩儿不能觊觎。她到我高中学校来找我,给我写情书,不厌其烦地和我表白。她用她最赤忱的心对待她喜欢的人,并且坚持了那么多年。她可以当一个无忧无虑地千金,却偏偏为了我去学飞行,旁人不会知道,每一次室外训练都是与死神擦肩而过。
“那时候的萧疏,是我见过的最天真烂漫的女孩儿,她就应该得到全世界的爱。
“初初见到你,让我想到那时候的萧疏,后来听你父亲说起你和岑嘉懿在巴黎的事情,我就猜到了一二。你做的那些事我也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为喜欢的人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值得被原谅。”楚临渊用他四平八稳的声音,将那些事情娓娓道来。
包括,他对隋海棠最近做的那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但是海棠,我知道就算萧疏再爱我,她也不会为了我做破坏人家感情的事情,也不会毫无底线地助纣为虐。你觉得你现在帮岑嘉懿做的那些事情,是为了让他更好的放下过去,还是增长了他心中的愤怒?不会,一点都不会。”
隋海棠诧异地看着楚临渊,她把她认为最好的都给了岑嘉懿,现在有个人告诉她这样做是不对的,她不能理解。
“你愿意为岑嘉懿卑微到尘埃里,但岑嘉懿未必尘埃里的你。”楚临渊道。
……
隋海棠看着面前站着的岑嘉懿,她好像能够记得的,只有楚临渊说的那句话了。
所以刚才隋志文勒令她回巴黎继续读书的时候,她没有反抗,顺从地听了他的话。
“岑嘉懿,我曾天真赤诚地爱过你。”现在,依然爱着。
原来真的等到放手这一刻的时候,隋海棠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痛苦。
她看着岑嘉懿冷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他往常一样。
她想,如果他挽留自己呢?她还会义无反顾地留在他身边吗?
可……
岑嘉懿不会挽留她,她也不会用她一颗孤勇的心守护他。
她看着沉默无言的岑嘉懿,笑着,像她以前脸上挂着笑一样,道:“临走前,我再送你最后一份礼物吧!你会喜欢的。”
岑嘉懿站在隋海棠面前,等着她说的“最后一份礼物”。
她莞尔一笑,“现在还不给你,你过两天自然就会知道。”
岑嘉懿像是想到什么,眉头微锁着,“海棠,不值得。”
值不值得,从来都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