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想着念着他,好好的过日子,听从爹娘的安排嫁人生子。
便是瞧着那样的书信,我却也不信卢管就这样死了,小弟陪着我翻遍了无定河周围大大小小的山林,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浸着血肉的无定河,便是过了好多时日,仍旧是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我守着无定河整整哭了三日,在那血肉人间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卢管的名字,
终究除了偶尔落下的乌鸦,就只有我凄凄沥沥的哭声。后来哭着哭着就笑了,我不听小弟的劝阻,在那些尸骨里一遍又一遍的翻找卢管的尸首,那怕只是一截断肢也好。
可是我翻遍了无定河的两岸,也只是找到了卢管的半截披风,那是娘给他做的,我认得,可是我的卢管还是没有找到,那怕是尸体。
魔怔了的我,又如何会听得进劝,又如何记得给爹立下的誓言,我只知道活着的时候我们已经生离,
他死了,我一定要将他带回去,一定要将他葬在一个满山的海棠花的地方。
我的目光落到了水清清又浊浊的无定河里,我在半腰深的无定河里,一遍又一遍的寻摸卢管的尸首,捞出了一具具的尸体,可都不是我的卢管。
就要醒着我就一定在无定河里找我的卢管,就这样找啊,找啊,我终究摸到了卢管的玉佩,那块跟我的一模一样的玉佩,那是那年雪落得正好时,爹给我们带回来打玉佩,
说是我们一人一块,以后就要像这个玉一样质地美好,品性良好,一辈子平安顺遂。
看着那玉我是又哭又笑,油尽灯枯的身体终究还是坚持不住了,小弟哭丧着脸不顾我的反对,强硬的将我带回家了。
一路上我不是没闹过,没折腾过,只可惜破败的身体,就像春末的残雪一样,一点都不顶用。
昏昏沉沉的回了家,睁开眼的一瞬间,看到的就是爹娘和大哥在打骂小弟。
只是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够怪他,从小到底,只要我想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就像卢管,就像无定河一样。
在我断断续续的声音里,他们终于不在埋怨小弟,我的身体越来越差,越来越差,就算是白天,也睡得越来越多。
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在爹娘大哥小弟烦忧的目光中,我终究还是没有戳破他们这个美丽的谎言,
只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撑着破败的身体将卢管的披风和玉佩葬在了山上,哪里被我种满了海棠花。”
“君家叔叔,君家叔叔?”周慈扬头疼的将怀中的手绢塞到了君孟的手里,便是听他这半天,他却也听不出到底有甚好哭的来。
只是想到自家二姑姑说他这君家的叔叔,自中毒之后,与小孩儿却也没什么两样,当得好好的哄着。
这般看来,自家二姑姑当真未曾骗自个儿,除去认命,他又能如何?周慈扬小脸皱得紧紧的,一脸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