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讲,即使唐嘉辉当时塞过来的是个拉了环的小手雷,她也一样会毕恭毕敬地接过去。
“这是......”
“我自己做的。”
“送我吗?”
“对啊,我费老大劲才让你们班那个奶牛教我做......”
“唐嘉辉......请你注意分寸,是张同学,不是奶牛!”
“啧啧,我又没指名道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说张同学?连松雨你这人可比我还不地道啊......”
他灿烂的笑脸凑近张口结舌的她。
“你尝尝看,说不定我送的东西比那个姓荣的更有水平。”
他如此有自信她会收下这份心意,却不料她会把巧克力盒子塞还给他。
“无功不受禄。这巧克力你应该送给你女朋友的。”
她的星眸缓缓地眨着,如同丛中翩翩蝶舞,扰乱他的呼吸。
“女朋友算什么,我就想送你,不行?”
“唐嘉辉,你难道喜欢我吗?”
漂亮的连同学从来没对他讲究过说话的艺术,一直都开门见山,让他连个下坡的台阶都来不及找。
阅人无数的他两只眯起的笑眼微微一扫,就知道她这句反问背后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赶紧换上B计划吧!他只想着,不能在她面前自取其辱。至少不能是在这人来人往的走廊里。
“喜欢你?”
“你先瞅瞅自己的胳膊腿,跟个难民似的。”
唐嘉辉讥讽地翘起唇角,斜着眼瞟她。
“不要自作多情了啊,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呢?”
“那你还送我......”
“哈!你以为做一回巧克力,要花多少原材料?老子做了十来盒,好心施舍你一份,倒让你在这里瞎嘚瑟。”
差不多......每回都是这样,他送玫瑰花,说是花店半价打折。
她生日时他送梵克雅宝的四叶草项坠,也说是给女朋友买礼物时顺手挑的。
纵然不合理的地方太多太多,可他的脸上,却连一丝疑似专情的破绽也寻不出。
这货到底讽刺过她多少回自作多情,简直是十根指头也数不过来了吧。
深夜,掌着几盏灯的小木屋中央,摆了一尊线条利落的半成品。
是唐会长的半身像,却更多地带着唐嘉辉天生不安分的影子。
塞着耳机的连松雨用湿布擦完手,从围裙口袋里掏出震动的手机,她甚至不需要去看来电名称,就知道是来者何人。
“是我。”
熟悉的男中音沉沉地回响在她耳畔。
看来短信还是不足以让他放心,他非要用语音视察情况。
“你在干啥呢?”
“我还能在干啥?当然是在忙你爸的委托。”
“大晚上的,来个幕间休息也是需要的呀。”
“我哪敢呢?万一休息得太舒服,某些人又要打电话来骂我了。”
“哟,你听起来好像很不乐意嘛?对我有意见?”
“没有意见。你觉得我不乐意,那是因为你没看到我的表情。我高兴着呢!”
“连松雨,你当老子看不到你刚才接电话时翻的白眼么?!”
电话的背景音里忽然闪过一丝诡异的风声,她红唇微张,惊异地扭头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