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帕捂着鼻子一路沉默,连修然终于在憋死自己之前等到车轱辘彻底停下来了。
祁家的老宅子阴森森地伫立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黄金地段,那架势只差没挂上一块金字大匾了。
连修然随意打量了一下,判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祁氏,委实是个足够低调的老式家族。古朴的高门之外虽然没有两尊石狮子站桩,却龙飞凤舞地在信箱上用毛笔写了个斗大的“祁”字。
可能是怕邮递员看不真切这破烂木箱子究竟是做啥用的,还好心地在上面贴了几份报纸的名字标签。连修然一眼就认出来其中一家报社是自己常订的。
好感来的如此突然,连修然认为能定下心来看报的男人,必然不会是什么宵小之辈。
“看不出来,祁先生还挺正派的。”
“哥!你是咋看出来的?”
耳朵一竖的连乐之抓住大哥的手臂来回摇,这种见微知着的本事为啥她就没有!
连修然觉得可能是失言了,又恢复刚才的冷淡,骤降的氛围真真急坏了小妹。
“你看,车都到家门口了,不如你跟我一起进去吧!”
“连乐之,你都还没过门,怎么此地就成了家门口了?”
“啰嗦,过门还不是早晚的事!何必纠结这一时两时的称谓呢?”
连乐之嘟着嘴拉开车门,她可不能再跟他耗下去了,得赶紧进去和情郎见面呢。JIMMYCHOO高跟鞋落地之前,她回头对哥哥嫣然一笑。
“哥,你说我讲的有没有道理......”
连修然看出她脸上的促狭之色,拾起她扔在座椅上的手包,像扔小手雷似的扔给妹妹。
“晚安。”
车门在连乐之的面前猛地合上,与此同时,尽忠职守的司机立刻一脚油门踩下去,带着主子飞速驶离祁家的势力范围。
连修然降下车窗,把脑袋倚在椅背上呼吸新鲜空气。
回家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能全程陪着连乐之忍完一餐饭,全仰仗他在心里默默思念那张花一样的小脸。
尽管连松雨好心做的咖喱鸡辣到两个人一起盘着腿坐在沙发里嚼冰块降火,他依然想她,这几乎是种魔怔了的状态。
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也不应该让他念念不忘才对。
“瓶子上画了四个辣椒,你居然都没留意吗?”
“我哪里晓得这年头还有如此实诚的商家?这种标识一向都是唬人的好不好!”
美丽晶莹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泪水,连松雨愤恨地一头栽倒在身旁男人的大腿上。谋害亲夫啥的她真的没有想过,但他的脸铁青成这样,记忆里出现的次数似乎也并不多就是了。
在他腿上趴了好一会,也不见他伸手摸她的头发,连松雨越发确定他是在跟她拿不上台面的厨艺置气。
“我错了!”
她的眼泪水流到他的格纹睡裤上,小手胡乱地摸着他的小腿。
“错了你还摸?!”
“嘶......真的太辣了......我只是摸而已,原本是想掐你的。”
连修然记得自己快要冒出青烟的卤门,他的上身向前探,从茶几上寒气迫人的冰桶里多捞了几个冰块放进口中。
“你牙齿真好,我都快咬不动了......”
罪魁祸首一边抹眼泪一边蜷起身子。
而他咔啦咔啦咬碎了口里的冰渣,运起一股内功压下旺盛的火气后,用力提起小脸通红的她,把人按进怀里抱好。手艺再差,也是他看上的女人。跪着趴着也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