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松雨,你喝得慢一点行不行,这酒我自己都舍不得碰,到了你这里怎么就跟喝水似的?”
“要求不要太高了,不喝酒根本没办法继续对着你这张脸。还有,我不爱吃牛腩煲,那都是老黄历了。”
连松雨把整份意面吃完,哗的一声推了盘子,她冷冷地隔着烛台看对面的精神病人。
然而,她的冷淡并没有让他不高兴。
喝了一口温开水的荣立诚夸张地笑了,挥手让服务周到的女佣退下去,餐厅门被关上的瞬间,他双手扶着桌面站了起来。
“懂!是我的错,大小姐的口味变得快,我这种磕碜的旧人当然会污了你的眼。”
他笑出森白如瓷的牙,肩膀都在抖,让她只想抓起叉子戳死这只衣冠禽兽。
可她并不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家吧!咱们来日方长,可不能让你老公这么快就怀疑你了。是吧?”
晚餐后,荣立诚坚持送她回家,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她与他的情分在今夜之后更深了,在这栋幽静避世的别墅里,她是他的荣太太,没名没分的事情和她天生有缘,或许是因为苍天无意垂怜美人之故。
走到暗灰色的保时捷旁,他绅士地替连松雨打开车门,目不转睛地把视线粘在她毫无表情的小脸上。
荣立诚的眼里有不易察觉的爱怜在燃烧,尽管他所谓的爱怜和正常人有很大区别。
她的冷淡和破落,勾起他所有暗藏的占有欲,扶桑国对待破损陶器的态度是郑重其事的,裂痕和瑕疵都要以“金继”的传统工艺进行美化,越是残缺,越是珍贵。荣少东对她的感情也不外乎如此,美人现在这副心灰意冷的死相,比从前欢蹦乱跳时更让他心动。
她的不完美,在他眼里是鎏过金的。
“哦对了,这个钥匙给你,以后如果我没空接你,至少你还能自己叫车过来。”
站在车门旁,荣立诚理直气壮地抛出炸弹来。
连松雨从他手里接过钥匙,平静地看着他笑意不改的桃花眼。沉甸甸的,带着他的体温。她深吸一口气,上身向后倾斜十五度,直接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将钥匙扔进了他身后的树丛里。
清脆的金属叮铃声一瞬即逝,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荣立诚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依然在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蛋,他笃悠悠地转身去树丛翻开了钥匙。
这是正点的疯子,百分百鲜榨,没掺水。
连松雨脑袋发胀地看他在树丛里转来走去,满脸都是在玩寻宝游戏的雀跃。
“麻烦哪,你这贱人尽给我出难题,哈哈,不过我有耐心,我有......啊!找到了。”
再次返回来的荣立诚蛮横地扯过她的手,强行把钥匙塞给她。
“千万,千万收好了。”
“假如你再扔,我就得亲自送到你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