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报纸的传播,以及在王言处理事情时候的车厢内的受害者及其他同车厢旅客的口口相传,他的名气一定程度上算是享誉东北了。
当然,肯定不是所有的东北人民都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一定范围内的传播,主要还是突破了地域,在东北范围内都有名号,而非是原本的那般,只在他们自己的宁阳站。
要说他的名字响亮,主要还是在特定的群体里,比如说贼偷。这些人一定程度上也是有些交集的,有的是抢过地盘,不打不相识,有的是在局子里进修的时候有过交流之类的。
要说王言抓上十个八个的,那肯定是没甚么影响,但他抓了几百个,那效果可就不一样了,多多少少都得有认识的么。一听说谁谁谁进去了,自然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知道了他的名头。
另一个群体,就是公职人员,尤其以公检法系统的为主。
尽管现在的铁警还属于铁路系统,而没有归属到公安部,同正常的警察是两家人。但法是一个法,最后处理各种的犯案人员,也是一样的流程。而且铁警与其他的警察,也是有交叉办案,互通有无的。
就好像王言在火车上抓了一个小偷,那么这个小偷也不可能只在铁路上偷,肯定也是溜门撬锁翻箱倒柜,各地的人员密集的地方,经常光顾。各地方登记在案的没有侦破的盗窃案,不计其数。
铁警这边审讯完毕,也要相应的通知到其他相关地方的警察,大家都结一些案子。
再者就是命案,这事儿牵扯的就更广了。现在这时候,铁路沿线的尸体偶尔就有那么一具,群众报案是给归属到公安部的警察,但尸体又是在铁路上,这就有的说。
总之乱七八糟的很。
真说起来,还是有一些山头主义的色彩在内的。当然如果正向来说,铁路系统统筹管理铁路警察,也没毛病。反过来说,那就是更加的集中警力资源,提高办事效率。反正怎么说都有道理。
就在如此不断的接触之下,王言的名字自然传播开来。
当然成就王言赫赫威名的,归根到底还是抓的一个个违法犯罪分子,没有他们,就没有王言的今天。这么说吧,自从被登报表彰,名号在东北地区扩散以后,他们宁阳铁警的局领导都见了好几次,用领导的话说,‘看见你小子就稀罕’。
这当然是因为王某人有能力,相对来说很稳重,说话还好听。小小年纪,拍的一手好马屁。局领导有两个爱好,一爱书法,二受马屁。
恰好,王言一代文宗,书法大师,又拍得好马屁,两相结合之下,他与局长相处甚好,这才是稀罕的根源。
另一个根源,则是要归功于这年月各部门头头脑脑的朴实无华,这可是大学生兵临紫禁城的时代……
如此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王言抓了三百多人,其中有一些是偷小孩的,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惯偷。如果算上手贱的,那得有四百多人了……
也不全都是在火车上抓的,在宁阳、哈城这两个站点的时间最长,发车、终点,都有许多时间,中途偶尔停车维修,或是补给等等,也有不少时间。他在等待的时候,随手在站台上也抓了不少。
也是如此彪悍的战绩,让人们一提到王言,就是五个字,‘真他妈牛逼’……
不过抓了这么多人以后,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发酵,火车上肉眼可见的清净下来。甚至于有一天,一整天的时间里都没有一个旅客说丢东西,丢孩子。
当然也就那难得的一天,过后还是不时的有偷窃事件发生,但是相对于以前,不说之前一个多月的激烈情况,就是比起王言刚来的那时候,丢东西、丢孩子的事都是十分明显的减少。东北于偷盗之事狗水平的,不说全部,一小半该是有的,都在监狱里进修交流呢。
想来最开始进去的人是幸福的,基本上每天都看到有同行进来,凑到一起随便一聊,哎呀,你也是让那姓王的狗东西给抓进来的?大家都是同病相怜啊。那种都糟糕,就不是糟糕的感觉,还是能给人慰藉的。
至此,王言彻底的一战成名,硬是把这趟车给抓安全了……
以致于王言除了日常的调解矛盾,少了很多的乐趣。无聊之下,他动笔开始整理经验,打算写一本抓贼心得出来,帮助一下其他的同志们。
这一天,王言在餐车安静的用着钢笔书写,那边的马魁看着已经写完的内容,汪新趴在另一边的桌子上,看着更之前写完的内容……
他长叹一声:“我说王言啊,你这经验对人要求可有些高啊。哪有你这样的,上来就先讲感觉?这神神叨叨的。还有啊,你看你这还分析穿着打扮,发型都整上来了,太杂了。”
“那不是你的问题么。”王言头也不抬,“没有感觉,你还光看那玄的,我后面不是也写了各种情况的分析研判吗?主要是想让人培养感觉,这玩意儿也不神,只是不敏感,基础不够多,对人了解不够深入。你看老马,他就有感觉。
要是没感觉,根据我写的那些东西,只要速度快,观察的全面、详细,还是有一定可能找到人的。比两眼一抹黑的瞎找可强多了。只要这样做的多了,渐渐的形成本能,也能培养出感觉来。
说到底,还是你悟性不够啊……”
“悟性不够,心还不静,看也白看。”马魁笑话汪新,说道,“你这就是没见识了,你知道这小子写的到底是什么吗?”
汪新不以为然:“抓贼神功呗,还能是啥呀。”
“看起来是抓贼,但实际上是观人术。这书对咱们干警察的最有用,每天打交道的人太多,什么人都有,你说这人心隔肚皮的,不会看人,那是要出问题的。抓老鼠的猫让老鼠给玩了,你想想多难受吧。学着去吧你。”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汪新连连点头,转而说道,“可是现在有啥用啊?王言威武霸气,这车上的贼都给抓没了,现在就是那些贪心管不住手的普通人,还有不时冒出来的不知道真相,手艺稀疏的小贼,偷东西都能被抓着。
忘了前几天那个小贼了?那家伙给揍的,真叫个惨呐。我后来还特意打听了一下,断了一条胳膊,折了一条腿,肋骨断了三根,还有内出血,最关键的是啥?也不知道谁下手那么狠,牛子都给踢坏了,啧啧,活太监啊。
老马,王言,你们说说,现在咱这活干的还有啥意思?一天天的不是老娘们干仗,就是老头老太太装傻充愣的撒泼,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没意思你回家!回家有意思!”老马哼了一声。
汪新对于老马的嘲讽早都免疫了,只当没听见,他转而说道:“王言,你快别写了。你不是跟当官的好吗,从老胡一直到咱们局长你都熟,那家伙称兄道弟的。要不你使使劲,把咱们仨调到刑警那边去。到时候还是咱们仨,破案、抓凶犯,那多好啊。昨天咱们半道还看见尸体了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老马都笑了:“你想的挺美啊,真要做刑警了,王言这小子那是公认的牛逼,就他这书写出来,就能看出他办刑案也是手拿把掐。我呢,老不要脸,自认还有些经验,有些手段。你跟我说说,你这个警校第二能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