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看着琯朗奔到我跟前,忍不住扇了他一巴掌恨恨的道:
“你为什么出来?谁要你出来的,这下怎么办,怎么办?郁离说他救不了你,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活着?”
琯朗握着我的手,一息清流注入我的脉中,我甩开他道:“不要你救我,你走啊……”
“我自然会走!”
“你……”
琯朗还是如此冷若冰霜,他在怪我把他锁在地牢里吗?
不,不管他多恨我,我……
趁着琯朗给炎珝输送仙力,拉开琯朗的衣襟,炎珝气息奄奄却在一旁叫道:
“你干什么,影妹你怎么脱男人的衣服?……啊,那是什么?影妹你干的?……噢,天哪!”
琯朗的锁骨边巨大的伤疤触目惊心,他的脸上却平静如水,眼神冷漠无情。
“虽然婚礼推迟,可是公主当着你未婚夫君的面脱我的衣衫,恐怕不妥!”
“影妹,我错了,看来你对我一点都不狠!琯朗兄,你也错了,我已经跟影妹在天帝面前结义为兄妹了!”
琯朗按着炎珝脉搏的手似乎一颤,眉头一动!
“疼吗?”
琯朗整理好衣衫,一语不发十分冷淡。
我怔怔的看着他,好想就这么一直看着。
“嘿,我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说句话呀……”
“……”
“……”
“好无趣……你们平时就这样的么?啊!啊!糟糕!”
“你鬼叫什么?”
“婴儿婴儿!哎,我说你们要厮杀还是要卿卿我我能等等吗?快去看看有没有婴儿!”
琯朗怔道:“什么婴儿?”
我忙道:“前几天虺族一个将军须彭死了,结果尸体上生了一个婴儿出来,体内有七曜宝珠,有记忆有法力,这个红衣虺族人身上不知道有没有!”
琯朗凝眉道:“九婴?!”
炎珝愕然道:
“什么九婴?”
“传闻有一种虺,九首八尾,首如婴儿,能吐水喷火,若砍去一头,便生出第二个,直到第九个!不过据说已被后羿灭族!”
我目睹了那个婴儿的出生和死亡,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可是须彭是死了之后,尸体腹中像是生了一个蛋,破壳而出一条蛇,慢慢的从头到尾巴变成蓝莹莹的婴儿,长得非常快!”
琯朗眉头一皱,只靠近那红衣人尸体,手掌一凝,将一颗宝珠从那人体内拿出。
炎珝道:“还有三个,糟糕,好像有点远!”
灵儿和炎珝的狥猊怪都在附近盘旋,再加上有琯朗在,三人行动自然都不在话下。那三个虺族将军,有两个已无法腾云,正在森林间飞遁奔逃,被琯朗一掌击中,还有一个在更远处,找到的时候……尸体碎裂,飞散四处,已成肉泥!
惊叫一声,捂住了眼!
“影儿别看!”
“影妹……别看!”
琯朗情急之下喊了一声,却又咬咬牙,恢复了冷漠,认真的去看那些尸块!
远远的从指缝中看到了一个婴儿,另两个身上好像没有发现七曜宝珠。琯朗看了良久,仍旧把那婴儿用一块布裹起来,将其他人的魂魄收好。
现在看来,琯朗并不想跟我和好,也许他怪我伤了他,也可能他还想着不能拖累我,也可能他自己也没想好!不论如何,接下来自然是离我而去,那我必须安排下所有的事!
“炎珝,我们送你去玉泉疗伤!”
把炎珝送回北冥玉泉之后,我自然是要跟着琯朗。四极联军虽建,琯朗却一直未归属父亲麾下,父亲可以征调他,但他依旧直属天帝,此时自然是要回天庭,上交七曜宝珠和几人的魂魄。
炎珝嚷道:“又去玉泉?我才刚泡了三天,人都要泡散了,能不能不去?”
“那去南冥?”
“喔,当我没说,啊,有日子没跟无瑕喝酒了,你们无极宫有好酒吗?给我十坛!”
炎珝又对琯朗道:“快点带她走,你瞧这才几日,我都差点死两回了!”
“我刚刚也救了你好不好?”
“对哦,你怎么这么好心?”
“你要是跟那个怪物一样摔成肉泥,我还要一块一块的把你拣回去,多恶心!”
虽是脱口而出,那些虺族人的肉泥尸体还在旁边,若是炎珝……不敢想象那个画面,悚然一悸,不自觉的去拉琯朗的衣袖往他的身边靠了靠,琯朗身子一缩,虽未阻止,却离我稍远了一分。
心下一凉!
“若非琯朗及时赶到,你跟着我一起摔下来,都成了肉泥,那岂不是你中有……!”
“有你垫背,我自然不会是肉泥!”
“好恐怖,做鬼都要被你欺负……琯朗兄,你管管她啊,我这个义妹真的是十分的狠毒!”
“……”
“……”
“你们两个平时都这么无聊吗?”
一路无话,炎珝竟也噤声,刚到北冥玉泉地宫门口,炎珝立即摆手道:
“我要泡澡了,你们要看吗?”
琯朗转身便走,我连忙死死的拉住他的衣袖跟了他到云端。
琯朗挥手道:“公主到了家不回去,倒跟着我是什么意思?”
“有一个机密,关于玉镯的,你要听吗?”
“……”
“现在我受了伤,你推开我,我就掉下去了!”
琯朗一怔,手臂微动似乎要来扶我,立即又握成了拳,又渐渐放松。
于是我得寸进尺,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
那一日我从云端跌下,是你接住的吧,为了不让我起疑,还可能真让我摔了十丈远。
在他衣衫上擦去眼泪,隔着衣服在锁骨伤疤的位置轻轻一吻。琯朗侧了脸,呵,不理我的样子也如此好看,就这样靠在他身上,静静的看着他,享受他清冷却让人心安的气息,真好!
琯朗,就算没有将来,又何必辜负现在?你这样默默的替我承担了所有,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