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的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个金兽高冠的黑衣人,双手一凝,似要紧紧扣住腾跃的龙头!
他们杀了琯朗的母亲和弟弟,现在还要抓他!
怒意升腾,漫漶全身!
“炎珝,剑!”
“嗯!”
出云剑、寒光剑、烈焰剑疾飞斩向七道亮光!
三剑合阵飞斩,那七道亮光却似越收越紧,收剑回身,身体中的狂放之气四处涌荡,每一块骨骼,每一个毛孔,都有气流想要奔腾出来,冰肌玉骨的掌风带着回旋的千里冰封的冰棱锥刺御天,连绵的掌意四散,御天终于被冻住了一刻,飞身至琯朗身旁,剑意锋芒带着怒火扑向御天二人!
“影儿不要!”
怒火已然占据了全身每一根血脉,云影珠亢奋似波涛奔涌,恰似弱水海底深渊的奔腾之势排山倒海的扩散开来,什么虺族元凶,什么御天,什么元霸,谁也不能再伤害琯朗!
除了我,谁也不能捆他,谁也不能抓他!
“影儿快停下!”
不,不能停!
那一圈七色光芒仍旧未散,一念至,数掌齐发,每一个毛孔都震颤着似有无穷的力量喷发出来,疾风凛冽,雪雹铺天降落,御天的七星珠脱身而出在空中喷射出万丈七色彩虹!
这只会是它最后的华彩!
身边捆仙绳不知何时已飞将出去,将炎珝和瑶姬带至身旁!
澄澈万里的碧空已然风云变色,疾风刺骨,漫天飞雪,极目所视,天地已成雪白的冰雪世界,彩虹在这冰雪世界有如昙花一现,留下一抹耀眼的鲜艳,渐渐消散!
军阵已然溃散,御天身边的黑衣人径直落下,御天竟迅疾奔逃,琯朗却一念道:
“我去追,你看着炎珝和瑶姬!”
炎珝和瑶姬怎么了?
他们跌坐在脚下的云端上,嘴角都渗出了血迹,瑶姬焦急道:
“御天要跑了!快去!”
炎珝靛青的衣衫上满布血迹,一脸的捶胸顿足:
“看什么,这么关心我?不快去抓御天,要等他回来弄死我们?”
瑶姬虽是一身黑衣,却也能看出衣上有斑斑血迹,瑶姬眼神一凛,挥着剑怒道:
“还不走?这么半天我们白斗了!”
远远望去,琯朗白色的影子已快要消失,群玉山和玉虚宫方向皆有数位上仙已将飞至眼前,心一横道:
“我走了!!”
疾飞腾云,身体里云影珠的奔腾气息渐渐消失,运气导引,却觉它似乎已归于沉寂,难道方才将它的能量都释放完了?
御天还没抓住呢!
御天慌不择路,竟往北冥逃去,炎珝来的时候,无瑕想必已整军等待,果然见宝象岭往北一侧的狂山之上,北冥军阵森然而立!
宝象岭早已被虺族盘踞,难道方才已将所有军阵调出,所以此刻没有军阵出来护住他们的元首了?
猜错了,又来了!
御天躲入军中,径往北冥军队而去!
琯朗玉琯在嘴边一横,清音弥漫空中,北冥的满天飞霜席卷宝象岭!
疾风怒雪本是我北冥天兵们经历的日常,御天躲入军中,要趁军队的掩护逃遁?
显然他未曾料到我们还能冲出包围圈,也许他功法将尽?
曲声渐渐高亢,破音百出,锐利的音调直让人心悸,琯朗绝不会莫名吹如此难听的音调,难道是他发现了御天的什么弱点?
琯朗的嘴角有鲜血流出来,一滴一滴,渐成一线!
他这是自残之曲?
眼中一片模糊,他用这种方法激御天出来?
我应该想到的,若御天有昱珩的记忆,琯朗必会不计代价!
御天从军阵中飞离,伫立在宝象岭那棵巨大的龙血树上!
“哥哥,你就这么恨我?呵呵!早晚我们会决一死战,那就来吧!若你胜了,恭喜!若我胜了,哥哥,你也不要怨我!”
这个声音,可说是动人了,他的声音和他的角色转换一样,迅疾自然得滴水不漏!语气十分平淡,就像兄弟间日常玩笑,可那最后的一抹肆意冷笑,却让人心寒!
“你们两位要一起吗?呵呵,哥哥,决一死战,也不能一对一么?”
“一人对一军阵,阁下很会算计!”
言语间,掌风下的冰棱已然万道齐发,唯有用掌,我的速度才是最快!然而凝神聚气,却发现仙力不支,竟似要摇摇欲坠!
琯朗额间金光闪耀,奔腾的光芒带着凌厉的掌风随即扑向御天!
又是混元摧魂掌!
御天似乎并未料到琯朗还能有这么大的能量,他的身体中幽幽荡出一个惊慌失措的元神,遇着一阵风雪疾风四散而去!还留下了一句话:
“我真该让昱珩长大!”
琯朗并未停手,双掌间凝聚了更大的能量向那黑衣人击去,又是一个元神飞扬出来……又一个……又一个……
九个元神惊慌飞散,终于琯朗停了手,金色光芒消散,那黑衣人已无力支撑躯体,眼见着要跌落进那一条界限分明的黑河,琯朗胸前的白衣上渗出了鲜血,跌倒在云端,他的伤口又裂开了!急忙抱住,琯朗却急急的推着我颤声道:
“那是珩儿,快把他带上来,快!”
什么?
来不及思考急忙将御天捞上来,琯朗抱着他焦急呼喊道:
“珩儿……珩儿……”
那黑衣人泪如雨下,满目柔光,却神色凄惨令人潸然泪下。
“哥哥……你怎么才来?……”
声音沉毅,与适才所听迥然不同,这才是琯朗的弟弟昱珩?他身体中竟有如此多的元神,现下却连呜咽声都那么微弱,只觉气息微茫,恹恹若绝。
“珩儿坚持住……哥哥一定救你!”
琯朗已然伤重,前胸的伤口鲜血还在不断涌出,我竟已不能腾云,这里离北冥如此近,往空中一声长啸,灵儿穿越战场从高空降落。
“琯朗,帝君和混元道君、青玄圣君都在南冥,我们去南冥找他们救昱珩?”
“好,快……”
上清诀一念,我们已然身在南冥,然而却不见了乾坤元帅帅帐!
空中俯瞰南冥大陆一片混乱,极目远望,远空中往昆仑方向的层云之下的大纛玄色旗上“乾坤”二字发出柔和的银色光芒,忙令灵儿飞身前去。
“父亲,青玄圣君在吗?还有帝君和混元道君呢?”
我们三人出现在军帐中,众将似乎已见怪不怪,父亲见琯朗抱着一个人,却脸色惨白,神色焦灼,竟也不多问,即刻令一个侍卫去了。
帐中繁忙万分,父亲也只拿出一颗丸药对琯朗道:“我看他元神脆弱,这紫元丹也许有用。”又看了我一眼,眉头一锁,回身与众将议事。
琯朗紧紧搂住昱珩到了隔壁一个空着的帐中,他似乎想要给昱珩疗伤,额间金光微微闪动,却似徒劳无功,琯朗神色悲喜交加,不停的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