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画面勾起的是一副美妙的画卷。
夏商忍不住理了理胸口的花球蹲下身去。
日上竿头,吉时将至。
寨子里的一处小花房内,两个粗布麻衣的妇人忙碌着,来来回回给屋中最鲜艳的玫瑰作最后的打扮。
新娘子很漂亮,漂亮得让寨子里所有的女人都羡慕,但这个新娘子一直都板着脸,风轻云淡,看不出一丝表情。
“大妹子,今儿个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就不开开心心的?”
“是不是有什么委屈的地方?可以给姐姐说说。”
“没什么。”月海棠还是那么平淡。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随后又来一阵阵吆喝:“快开门,新郎官来接新娘子了。”
听到声音,藏在衣袖里的小手忽然一紧,随即缓缓起身,自己搭上红盖头:“开门吧。”
门开了,一枝独领群芳的玫瑰迎风摇曳,让漫山遍野的鲜花失了颜色,更让清风柳绿全都成了她的陪衬。虽然罩着盖头,虽然藏着小手,虽然被裹得严严实实,但她还是她,月海棠就是月海棠,一位跌入凡尘的仙子,却不知面前的男子是不是凡间的牛郎。
没有那些凡俗礼节,更没有八抬大轿,也没有鞭炮齐鸣。
有的只是一群单纯起哄的汉子簇拥着,吆喝着。
“抱起来!抱起来!”
“亲一个!亲一个!”
盖头下的双眸水汪汪的,袖筒里的小手攥得紧紧的,她想看看周围,却又不敢看,只能透过盖头下方,看到一双双鞋子。
还能看到一个人离自己很近。
所见不多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束花,一束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用数百朵野花簇成的花球。
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都有,小小的,淡淡的,带着一股随风清扬的香。
美极了!
“在我们那儿,新娘子都是要手捧鲜花的。这个送给你。”
隔着一层红帐,月海棠似乎能感觉到面前之人的真诚,而且那束花真的还漂亮,她真的很喜欢。
月海棠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下意识将花束接过手,偷偷在盖头下嗅了嗅,美得她眯起了眼睛。
但下一刻,一个男子毫无征兆地环过她的腰,有些粗暴地将之抱起,顿时叫好声四起,送亲的人们沸腾了。
这一路很短,也很长,没有礼乐鞭炮,没有喜词唱调,全靠山寨中人的热情和吆喝,将新娘和新娘从小屋送到了礼堂,一路欢声笑语,猫狗相随。
礼堂内,卓老先生冠礼巾黛,手掌婚词,待新人入内,双双站闭,朗声高颂: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也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至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此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