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回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一上午也不找她。
他没作答,半晌才回:“吵醒了,你很难再入睡。”
这倒是。
唐若柒捻着脖子上的菩提项链:“那你...是去客房了?”
倏地,办公桌上的座机响起,是公关部打来的,就新闻发言稿相关内容要请示下她。
“你先忙,晚上程良去接你。”
他等她收线。
在沉默中,唐若柒听到话筒那边有陌生的男音在问他,傅少,要继续练吗。
大概察觉到傅司寒正戴着耳麦在讲电话,顿时又没了声响。
练什么?这个时间点他不是在办公吗?她疑惑。
“七七...”
“嗯?”
“接座机电话。”
“.....好。”
西环道有一栋十层楼,地下负一层,隔着玻璃,都能听到响亮的气合声、竹刀的击打、振足声。
此处是傅司寒私人建的剑道馆。
他进入道场时,所有声音默契的停了下来,侧身让路。
有人为他拿来一套护具,他将手机丢给叶千城。
一位国字脸,眼神锐厉的男人站出来,问:“居合道?”
他点头。
竹刀换成了真刀,两人行站立礼。
男人四十岁左右,段位很高,是剑会的指导前辈,两人亦师亦友。
傅司寒想练习时,便会请他过来切磋。
剑刀划过空气的声音,让叶千城不禁打了个冷颤:“老大他这....又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只有心情特别不好时,才会在白天来这里。
暮雪摇头,说没事。
叶千城在傅司寒身边,从不舞枪弄剑,他并不是组织的人,暮雪无意让他知道太多。
局合道,最讲究的是一击比杀。
五六步开外,两人手里的刀同时脱离鞘口,起初缓慢,随后如闪光般,几个回合后,一刀挥下。
四下的人凝住呼吸。
未开刃的刀,也沾了血。
“寒,你输了。”前辈手伸向他,两人行握手礼。
他摘下护具:“你今天状态很不好,就到这吧。”
往日,两人不分上下,前辈也没想到,今日能伤了他。
身边有两人拎来了药箱,利索地为傅司寒处理起伤口,他全程一言不发,直至开车回天銮的路上。
他坐在后座,受伤的那只手搭在中间,眼睛始终看着车窗外:“将森的骨灰洒在原川雪山下。”
这也是他的遗愿。
原川山,是他二十三岁那年徒步攀登上的第一座雪山。
坐副驾的暮雪,手滑过屏幕,看兄弟最后一张照片,棕发蓝瞳戴上八角平顶军帽,一身正气。
她转头,红着眼问傅司寒:“这张,遗照?”
他看一眼,轻点了下头。
如果不是因效命自己,跟着他走复仇的路,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个蓝瞳少年总说:“没有你,怎么会有我?”
一个个的,全都像极了他的性子。
做兄弟,有今生,无来世....
.....
黑色车子到了十字路口,没有回天銮,往右边驶入。
唐氏集团大楼,阳光倾城,车窗缓降下来,傅司寒抬眼望向28层。
她在做什么?在开会,在签文件?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