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种行为不可纵容啊,若是此风渐长,武人有谋朝篡位之险啊陛下!”
御史此言一出,裴行俭顿时心中发寒。
这是要弄死自己麾下的小将啊。
他没有想到这御史的心思竟然如此恶毒,只为了几句争论就要上纲上线,要把人置于死地。
作为君主,向来忌讳桀骜不驯的武将。
只要涉及到武将的犯上问题,就没有人会小视。
在这一点上,文臣和皇帝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而且自己才刚刚得胜还朝,正是朝廷心思敏感的时候,很容易造成功高盖主的印象。
若是处理不好,自己必然也会受到连累。
他是世家子弟,极为了解朝堂上的险恶之处。
往往一件看似细微的小事,很可能会导致抄家灭族的可怕后果。
因此,他连忙做出诚惶诚恐的表情,匍匐在地道:
“陛下,微臣有罪,自愿弃职以赎其罪。”
他这也算是以退为进了,自己都放弃兵权官位了,朝廷还能忌惮什么?
那御史却也是个狠角色,见裴行俭如此行为,直接说道:
“触犯朝礼的是裴大人麾下的将领,却与裴大人本人无关,难道你想包庇此人不成?”
裴行俭听到这话,差点直接蹦起来。
懂的都懂,朝廷要忌惮也是忌惮裴行俭这样的大将,没有理由忌惮一个下层小将。
他这话看似在撇清裴行俭的关系,其实是在作实他培养私军的说法。
你手下的将领对你言听计从,却对朝廷桀骜不逊,你还要自罚赎罪以邀买其心,这是什么居心?
谭御史这话就是堵死了裴行俭脱身的退路,所以才让他如此激动。
此时裴行俭已经恨得牙都痒痒了。
这些御史惯会弹劾他人,来彰显自己的名望。
若是让他们看到机会,就算是皇帝本人,他们也敢弹劾。
就在谭御史滔滔不绝弹劾军中将领之时,一个站班侍卫跑了上来道:“陛下,林殿主在殿外求见。”
武媚娘轻轻颔首道:“宣。”
谭御史被打断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继续说道:
“陛下,此人绝不可姑息......”
武媚娘看到朝堂上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引出了这样的波折,不由心中不悦,开口道:
“今日乃是庆功之宴,怎么能因为一句争论就降罪有功将士?何况他出言之前,是得到了朕的允许,何罪之有?”
谭御史听到皇帝出言讲情,顿时精神一振,挺起胸膛道:
“陛下不可,朝廷规矩,有功当赏,有过当罚,怎可一概而论?”
“不说他是否有妄议朝廷大事之罪,难道陛下也允许他辱骂朝廷大臣?”
那员出言争论的小将不由有些懵逼,见到自家统帅大礼请罪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哪里会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一句“算什么东西”,就会引来谭御史的死咬不放?
此时,他见自家统帅满脸铁青,张口无言,顿时怒上心头,蹭的一声亮出手上锋锐的罡气。
谭御史见状,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心中大喜,连忙喝道:
“你要做什么?护驾,快护驾!他要行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