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写给我的,怎么能让你代劳?”只是秦长安抢了几把,碍于龙厉长手长脚,她抢得气喘吁吁,脸上飞上两抹绯色,还是没能抢到那封信。
信并不长,只有一页,所以龙厉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他扣住秦长安的手腕,把她重新拉回自己怀抱。
“没什么特别的,你看吧。”
手里重新被塞入吴鸣给她的信,她没好气地取过来,想来是小鼻子小眼睛的某人亲自检查过其中并无暧昧词句,这才把信丢给她。
吴鸣的信果然没有任何可疑的字句,无非是把这一年内几家店铺的经营状况简单提了下,虽然她这个主子不在,但这一年的账面依旧漂亮,而且跟卞州公孙家的合作非常顺利。
有关鹿场运来的鹿茸鹿鞭之类的养身药材,甚至是她研发出来的大补丸,在北漠销路也不错,毕竟这种让男人在床上重振雄风的药丸,不单不会损及根本,还能让男人脸上有光,床底和谐,口口相传,竟然比她预想的还要畅销。
跟往年相比,账面还有了两成的增长,可见她留下来的几个管事做事都非常可信。
唯独在信里的最后一句,他出于私心,提到了妹妹明云,明云在这一年内身子养的很健康,问她是否还记得一年之约,若是她不方便,他可以继续等。
见秦长安垂眸沉思,龙厉端起她喝过的茶杯,就着口子抿了一口,半响之后,才徐徐问了句。“他可以等,这话说的不轻不重,却让人心里不痛快呵。”
“这事本就是我答应在先,食言而肥不是我的风格。只是没想过,这一年当真过的很快……”她顿了顿,弯唇一笑,镇定自如。“我这就让他跟明云即日启程,让我大哥帮他们找个法子到金雁王朝来,再怎么快也要三四个月,到时候我们已经回京城,届时我看看明云的情况,再准备为她开颅。”
龙厉并未开口,秦长安不曾因为成为靖王妃之后就沉迷享乐荒废医术,几乎每日都翻看医书,而且在靖王府的炼药房里,还不知从何处搜罗到一颗人头骨,百般研究。对于医术,他的确涉猎不多,但他相信秦长安做事的那股认真劲,否则,她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成为造诣不浅的女神医。
天赋异禀只是个名头,学医是一条漫长又枯燥的路,差之毫厘,便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正是因为他太过关注她,才更能理解她,对她的信任,源于根深蒂固的岁月陪伴。
在他心目中,她不只是一个拥有世人垂涎的珍贵血液的药人,更是一位有所成的医者,更何况,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的药人身份,她是他的人,她的血同样是千金不换的珍贵礼物,一点一滴都不能浪费。
只是,开颅一事,不管是在北漠也好,在金雁王朝也好,一旦被传出去,足以引起石破天惊的风波。
他懂她,她在一年前就已经决定了要帮明云取出脑中那块淤血,即便只有一半希望,好歹明云还能有恢复成正常人的机会。
等了许久,身后的男人都不曾开口阻拦,秦长安挑了挑略显英气的漂亮眉毛,欣喜又惊讶地问道。“三郎,你也同意?”
“比起靖王妃给你带来的殊荣,你身上已有女神医的光环,本王何必拦着你?只是,吴鸣这人是个明理的还好说,否则,颠倒黑白的话,本王就不能留他了。”他说的轻描淡写,唯独眼底残留一抹嗜血的快感。
此事的确有些棘手。
若是明云被她救了还好,若是明云死在她的手下,那是一条不满二十岁的鲜活性命,背负在秦长安的身上,就算她不至于一蹶不振,难免心中有所亏欠。
“若是此次失手,说不定我就再也不做这些冒险的事,安安心心留在靖王府相夫教子,到时候,还不是便宜你了?”她将手肘压在他的肩膀上,朝他眨了眨明澈灵动的美目,似真似假地说。
“这话一听就不走心。”他嗤笑一声,他的确想要分的她更多的注意力,但若是秦长安当真在一夕之间没了自己的事业,没了自己的追求和兴趣,成了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懂相夫教子的女人,那也不是他乐见的,更不是他喜欢的。
“行,那我马上就写回信。”秦长安毫不迟疑,正欲起身,却被他长臂一伸,重新拉到怀里,撞上他坚实的胸膛。
“没必要这么急。听我说,本王让承平候提前先走,我们兵分两路,他先回四方城,也可帮我们部署一切细节。”
她听的连连点头,既然皇帝口谕下来催促他们马上回京,他们却暗中有了自己的计划,当然不能落人口舌,越是精细缜密,越是不容易出漏洞。
“我们怎么去四方城?”
“先走一段陆路,再走水路,四方城有个港口,可以直接抵达,承平候会派人来接应。若是顺利,全部在内只需要花二十日。”
“好。”她直截了当地答应。
短暂沉默过后,龙厉拉起她的一只小手按在自己胸膛上,硬是让自己呼吸的力道、自己的体温,经由她的手传达给她。“路上或许有些风险。”
她并未露出任何惧怕惊吓的表情,反而眸光大亮:“在江南两个月,是过的略显平淡安逸了,也该动动筋骨了。”她生性喜欢挑战,并不惧怕未知的新鲜,每一次旅途,似乎都充满惊喜,偶尔也掺杂这一两桩惊吓。事实上,这次江南之行,儿子平安出世,结交了极为和善的苏家人,而且还误打误撞遇着了承平候边圣浩,顺便还扩展了一下她跟龙厉的商业版图,一切都很顺利。
除了,恶鬼窟事件。
说穿了,她并不知晓自己在恶鬼窟被龙厉找到的那一日,看上去到底有多么凄惨可怜,而她也早已释怀。
但这个男人,心事压得比海要深,就算如今她质问他,或许他也不肯承认她曾经一度成为他的梦魇。
人生在世,就算地位再高,也不可能永远都不摔跤,但是对于最亲近最心爱的人而言,亲眼目睹她被人围攻的那一幕,恐怕反而不能跟她一样云淡风轻了。
另一方面,她却有些侥幸心理,毕竟以前被他欺负玩弄的那么可怜,如今讨回一点债也是应该的。
摆脱一切繁琐的规矩和身份,跟龙厉行走在天下,却是她倍感欢喜的。她曾经孑然一身离开金雁王朝,跟随一大波难民前往北漠开拓自己新一段的人生,她顺应天命,认定前路绝不会比之前的更加难走,却是略显孤独,形单影只。
但跟龙厉携伴出行,去往南疆的时候,也曾经是他挡在她面前,牺牲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融化她内心的坚冰。
他或许至今还不知道,她喜欢跟他在一路上的感觉,平静也好,刺激也罢,那就是人生,至少她从不担心她会被他丢下,孤军奋战。
“还想跟本王当佞王奸妃吗?”指腹摩挲着她光滑的下巴,在恶鬼窟摔倒磕破的伤疤早已褪去的干干净净,他喜爱她一身白雪肌肤,却又不是那种文弱的苍白,她的双颊有着健康的血色,生产之后更显妩媚动人。
秦长安但笑不语,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跟他四目相对,无声地用眼神交流着。
“告诉本王,好不好,嗯?”他在她耳边低语,嗓音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嘶哑着,却比在床第之间倾诉温言软语的时候更动听,听起来充满性感与诱惑。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她的神色一柔,不知何处涌上来的柔情蜜意,将她的心房充斥的温暖如春,不假思索地吐出这一句诗词来。
龙厉当然不会不明白词句之中的深意,眼底很快升腾起炽热的欲望,双掌忍不住禁锢住她的腰际,柔软又强悍的舌用力舔噬着她洁白耳廓,她在他胸前微微哆嗦,使不出半分力气去抵抗。
他带坏了她!
“王妃显然跟本王想到一块儿去了。”他故意往她耳朵里吹气,只是看不到她恐惧地宛若惊弓之鸟,只是就爱看她想要逃开他的禁锢却又忍不住想要触碰他的娇态,突然在她耳畔笑声恶劣起来。
她整个人僵住了。
“马上就吃晚饭了。”
而他却是笑了笑,像是奸计得逞那般,飞快地在她的唇上偷了个吻。“行,暂且放你一马,今晚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