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嘴还是那张嘴,锋利的很,一点也不服软,他轻笑,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啧,好酸的口气。”
她仰头,气冲冲地瞪着他,却见他黑眸闪烁,以一种像是要吞了她的眼神凝视着她,然后,她再也骂不出来。
她心一跳,低头,知道龙厉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饭菜吃的差不多了,翡翠送上了两道甜点,甜品是珍珠未婚夫的强项,他是专精点心甜品之类的厨子,而这种东西往往能得女子欢心。
比如眼前的玉盘之内,捏了两条白白嫩嫩的小鱼,糕身以花汁染色,鱼儿身上的鱼鳞都做的极为逼真生动,下方一朵莲花糕半开着,盘内淋着金黄色的糖浆,仿佛当真是一泓池水荡漾。
这是她从未吃过的甜点,做的实在好看,她多看会儿也好,免得对上他咄咄逼人的火热目光。
应该……表现的很自然吧?明明他是去镇压暴民的,何必因为皇族男人给的感情不持久,就吃这种根本还未发生的醋?何必说什么家花野花的笑话,难道真想他沾花捻草不成?那些,根本就不是她的真心话啊。
龙厉微微勾着薄唇,黑眸中尽是耀眼的光,声音清滑的让人不寒而栗。“怎么不说话了?”
他搂住她的腰,轻松地将她大横抱起来,秦长安低呼一声,手里还端着小小玉盘,里面的鱼儿糕点和莲花糕,她还未来得及碰。
“做什么?我还没吃饱呢!”她瞪大双眼,牢牢地护住盘内的糕点,不让糖浆溅出来。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的确毫无征兆,花厅内甚至还有个翡翠,桌上的菜还未撤下,见到主子冷不防被王爷抱起来,只能把头低的恨不能埋进地里。
“本王吃完了。”他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俊美脸皮上没有太多表情,一路把人抱回了她的屋子。
秦长安无言以对,他的意思是,饭菜他吃完了,接下来,该吃她了吗?
一脚踢开门,他低头扫了她一眼,怀中的人儿双手紧紧抓着玉盘,一副扞卫姿态,突然冷淡的眼神闪过一道笑意,忍不住开口。“没说不让你吃,一盘甜点而已,用得着撒手不放吗?”
“你这像是让我好好吃饭的样子吗?”她不客气地怼回去,她不是护食,而是舍不得点心厨子做的这么精致的甜品被糟蹋了,暴殄天物这种事,她向来不喜欢。
“无妨,你喜欢就搁着,当宵夜。”他把人往榻上一放,从她牢牢护食的手里夺过小玉盘,随意往桌上搁下,双臂撑在她的身侧,虎视眈眈。
言下之意……接下来才是他们的闺房之乐,而且,他们要玩很久,等到她累了饿了,正巧吃下这盘甜点垫垫肚子,是这么个意思吗?
“明天本王就要走了,今晚难道不肯让本王抱你一回?”他的俊脸在她眼前一寸寸放大,天知道他是怎么忍受一顿晚膳的时间,自从看到她亲自下厨,甚至说起为了他而专门学会了一道汤,他就开始心痒难耐,他有食欲,但他眼里的美食是她。
秦长安最害怕他这样直勾勾盯着她,眸子微微发亮的模样,好似自己内心的所有情绪,都会被他看的透彻,半点底细也隐藏不了。
此次分别,说不定又要数月之后才能相见,他抱她,是理所应当,只是秦长安不太相信,当真只有一回?这男人有个毛病,一旦两人分别很久,他势必要吃个够本才肯放人。这道理,好似老牛吃草,吃了大把鲜嫩青草,可以反刍一整日,而他,也需要回味这般亲密无间的滋味,才能延续长长久久的思念。
就怕不是一回,而是三回、四回、五回吧……到时候,她还有力气吃宵夜吗?
瞥到秦长安偷偷瞥了桌上的甜点一眼,满眼的怀疑,他再也忍不住了,攫住她精致的下巴,喉咙溢出一连串的低笑,眼底的火热,却依旧肆无忌惮地蔓延。
“本王的体力,当真有那么好吗?”
这算什么烂问题?!或许在外人看来,他身形偏高偏瘦,不像是那些武夫身板结实魁梧,但那些只是他故意营造的假象,众人只知道他身体痊愈了,但却不知他其实比一般男人还要健康,在房事上当然不是吃素的……
但她却无法忽略他眼底的火热,他的俊脸靠的这么近,近到两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身为人妻,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下一刻要发生什么,但为何已经经历了上百次,还是无法麻木漠然地对待这些?
龙厉见她不回答,又是一阵轻笑,其实,他同样难逃意乱情迷。许久不曾爱过她、抱过她,先前见她总是佯装镇定却又不留痕迹的疏离,他一是忙碌,二是不想逼迫她,想让时间慢慢冲淡这些不愉快,但此刻,他的身子早已紧绷僵硬,一想到她的柔软,他更是连身体都热了,都疼了。
俊挺的身子压低了腰,他话不多说,直接吻了上去。
“三郎——”杂乱无章的想法,全部在脑海里交缠打转,加上唇间肆虐的热度,他拂在她脸上的气息,烫的她无法继续思考。
稍稍喘息的空隙,她呢喃轻喊,眸光清蒙,染上一层瑰丽。
龙厉激吻的动作一顿,由她唇心退开,最后一晚的时间他不想浪费,也浪费不起,大手重重一扯,碧色腰带往后一抛,将那蔷薇紫的外袍往两边拉开,她的衣襟松开,垂挂在她的手肘间。
很快,她只剩下白色绸衣和紫色长裙,他停下,看着她,眸子里倒映着她的身影,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眼神里除了欲望之外,还有的是……深深的眷念和不舍。
如果可以,他当然不想离开她,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皇帝很可能已经知道她是药人,若不是他去西南反而更好施展……不过,两人曾经一起遭遇过许多困境,甚至是命悬一线的危险,他相信她,可以应付将来的风雨。
他一把拉起她,再度封住她的红唇,把人吻得七荤八素,一步步逼她后退,直到大床前,他却驻足不前。
但最终率先出手的,不是已经伸出尖锐爪牙的猛兽,而是不满反扑的小兽。
纤纤玉指轻轻一点,没花什么力气,就把一个男人推倒在大床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弱不禁风呢!
红色金边的帐幔,缓缓垂下,只剩下紧紧叠加在一起的身影投映在帐幔上,不多久,一件件衣裳从里头扔了出来,丢的满地都是。
早已分不清,是谁先拥抱了谁,是谁先把这一场缠斗,发挥的淋漓尽致。
一个时辰后。
秦长安无力地压在他的胸膛上,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但这个“狠狠”的力道,在男人看来,根本没有带来太大的疼痛。
一回?
最好是一回就能喂饱他!
龙厉不怒反笑,笑了出声,以下颚轻轻蹭了蹭她柔软发梢,一股撒娇意味,油然而生。
还在气头上的秦长安愣住了,很想不给面子地冷冷嘲笑,他一个二十五岁的大男人,又是阴狠邪佞的性子,根本就不适合做这种腻人的动作,好吗?
她被蹭的发痒,喉咙溢出了声笑,虽然强行忍下,掺入暖意的嗓音,却骗不了人。“堂堂亲王使这一招?你又不是小白脸。”
他无言以对,偏偏又懒得放弃眼前的福利,在外面有多阴狠,在床上他却截然不同,他有更多面,更多种不一样的样子。
“本王在想,幸好给你安排的都是年纪大的婆子,否则,年纪轻轻的小丫鬟成天洗本王跟你的床褥,难免不怀春啊。”他逼近一寸,勾唇坏笑的脸,在她眼前放大,漂亮的手掌若有若无地拂过她光洁如玉的背脊。
曾经在恶鬼窟上受到的那一道伤痕,早已淡的看不清了,后背上留下几个淡红色的吻痕,彰显他对这一片美背的钟爱。
人,生而不平等,换成长相难看之人,露出这表情,一定显得万分猥琐,可是在龙厉的情欲未褪的脸上,反而多出几分佞美味道。
“胡说八道。”秦长安听出他羞人的寓意,伸手推他,要他别再压迫过来,他害她觉得呼吸困难。
“既然不想聊天,那就继续做能让我们都快乐的事如何?”他眼捎处的艳色还未褪下,眼波流转的时候,眼底再度生出新的冲动。
她根本来不及回应,已经被他大力翻了个身,犹如一条咸鱼般轻易,趴在床上,而他很快从后面压了上来,大手捏着她的下巴,他啃咬着她脆弱的红唇,嗓音变得低哑。“你完了,秦长安,今晚才刚刚开始,本王要你,你别想逃。”
她想逃?她怎么可能还想逃?就算今晚他要耗去她体内最后一分精力,她也不会逃走。
“我说过要逃了吗?”秦长安气喘吁吁地问,她的眸子,氤氲着浓烈的水雾,早已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却还是不自觉地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