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的地方,可是山里?”她已经迫不及待要为远行的丈夫准备行李。
“是。”他不自觉透露了一点消息。“山里有一处矿藏,去看看。”
矿区?
若只是一处寻常的矿区,别说是金矿还是银矿,龙厉也不可能亲自前往,至多让自己的心腹过去查探真伪。
那座山里,必定有更重要的东西。
“既然是去山里采矿,山中地形复杂,一定需要有这方面经验的人带头领路,免得多走弯路,尽早抵达目的地。”
“你想推荐什么人?”
“江南洪家的少爷,名叫洪雁山。”
龙厉揣摩了下,洪家的确是为朝廷开矿的家族,在业界很有名气,他带人去西边的山林,即便行事再低调,也有行踪泄漏的可能。不过,要是有个洪家子弟跟在旁边,打着朝廷开矿的幌子,自然能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不过,他真正好奇的,是秦长安怎么会认识洪家的人?
不等龙厉询问,秦长安就将这阵子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跟龙厉说了一通,唯独关于容太妃跟三清观那位无心女道士的秘密,最终还是不曾告知他。
毕竟,此事若是拆穿,无疑是皇家的一大丑闻。
“说起来,洪家来的正是时候,洪雁山从小就在洪家的玉矿里做事,别看他年纪不大,经验丰富,带他上路,必定能派上用场。”她笑着试探:“此人人品也不错,进退得体,三郎趁机打磨打磨也不错,若是合适,说不定洪家还能靠他,重新得到朝廷认证的皇商之位。”
龙厉的嘴角几不可察地一抽。“把人说的这么好?”
见他阴郁的脸色,俊美五官扭曲,自然又是吃味了,她红唇上扬,强忍着笑道。“三郎,你有一路的时间可以考验观察,我说的,并不重要。我们能帮洪家一把,除掉无法无天的吴世勇,洪家为朝廷效忠,也是应该的。”
“明日让他进宫,过了朕这关,看着顺眼再谈。”龙厉松了口。
“吴世勇虽然是容太妃的亲外甥,但总不能因为他是皇亲国戚,就任由他为所欲为,抹黑皇家的名声吧?”
看得出秦长安小心翼翼的试探,龙厉扯唇一笑:“这种臭虫也胆敢自称皇亲国戚?”
“三郎的意思是,此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龙厉下颚一点,不再多说。“你做主就成。”
“容太妃那里——”她又问。
他的语气愈发冷淡疏离。“后宫的事情,不管大小,你这位皇后都可以秉公处理,朕信得过你。”
容太妃虽然是父皇的后妃,但他们之间没有太多感情,如果因为吴世勇的关系,一向明理的容太妃也要出来蹦达两下,那就怨不得他下手太重了。
有了龙厉的首肯,秦长安的心情更加松懈,心领神会,唇边有笑,愈发温婉娇俏。“好,臣妾明白了。”
看到她频频展露毫无防备的明媚笑靥,龙厉心情愉悦,尤其是听到她偶尔自称“臣妾”的时候,内心更是升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属于男人的尊严,一下子登上了顶峰。
“时辰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早些歇息了?”
那双黝黑的眼瞳之内,渐渐生出了一簇火焰,他的双手贴上腰际,把她整个人横抱起来,俊脸在她眼前一寸寸放大,属于他的气息也愈发靠近。
晶莹眼眸闪烁着光芒,红艳双唇微勾,好整以暇地问道。“歇息之前,我要先沐浴,三郎你这是要去哪里?”
“如今你肚子大了,要是在净房滑一跤,那可不得了。”他笑的带些邪气,眼神熠熠生辉。“爷也有此意,索性一起洗,还能护着你们母女。”
对于龙厉睁眼说瞎话的套路,秦长安还能不了解吗?不过想到两人又要分别数月,亲近缠绵岂止是他一个人的想法,她……何尝不想被他拥抱,被他宠爱?!
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她并不害怕分别,唯独希望这一次的分开,别再横生枝节,能让她静静地等候龙厉的归来,两人一道迎接孩子的新生。
看着怀中依偎的女子,有着夫妻之间独处时候才有的温顺,心里好似被羽毛轻轻挠过,令他的眸色更深几许,身体情不自禁地为她变得僵硬。
宽大的浴桶内早已备好热水,只是当她被抱着跟他一道坐入水中,下一瞬间,就被他压在浴桶边缘狠狠地狼吻上一通。
双手抵住他的胸膛,任由他用一贯激烈又狂猛的方式亲吻她,她不知道其他男人是否会这么狂热地亲吻一个女人,但龙厉的亲吻方式,的确是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的。有时候,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可以吻得她双腿发软,眼冒金星,舌根麻痹,甚至怀疑是否彼此没有明天,把每一次欢爱都当成最后一次般,恨不得把对方融入自己体内。
一场沐浴下来,浴桶周遭的地面上,全都被溅出来的水花泼湿了。
属于他的男人气息、他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脖子和耳畔,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有些痒痒的,胸口瞬间喘不过气来。
白玉般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锁骨,眼神变得迷离,他大步走向内室的大床,顾不上彼此身上都只有一件宽大的袍子松松垮垮地披着,里头什么都顾不上穿。
用他的话来讲,穿了待会儿也要脱掉的,何必再穿?
她贪婪地汲取着属于他身上的味道,被人拥在怀里呵护的感觉,有着无法比拟的安全感,好像是她追寻了一辈子的依靠。
躺在微凉的缎面锦被上,秦长安细致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看起来格外娇艳,他放下帐幔,她的眼前瞬间暗了不少。
都是他!天气本就炎热,还被他拉着在浴桶里卿卿我我了好一阵子,此刻她整个人都是飘飘然,晕乎乎的,浑身又热又渴。
“三郎,我要喝水。”
在浴桶里的时候,两人就有好几次擦枪走火,他能忍到现在,没有在浴桶里就把她“就地正法”,已经让她钦佩他身为男人的自制力和忍耐力,不过,既然两人回到了宽阔的大床上,就要做好被他吃干抹净的准备。
男人手上的动作暂时停下,然后,果断地下了床,倒了一杯水,心甘情愿地伺候秦长安,扶着她起身,另一手则将茶杯送到她的唇边,直到她一口气咕噜咕噜将温水全都喝下。
喝完了,那一道锁在她身上的视线,也最终变得火热,耐着性子笑着问,嗓音却难以掩饰不自觉的紧绷。
“还要喝吗?”
她笑着摇摇头,反问。“你不渴?”
“渴,但不是口渴——”龙厉压下身子,双掌撑在她的身侧,那双眼深沉又炽热,仿佛拥有一种力量,撩拨着她的内心,将她融化。“是饥渴。”
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只能伸出手,把他拉近,主动将双唇印上他的,唇齿相依,相濡以沫。
他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流连忘返,好似火焰般燃烧着她,但无妨,她也会用自己的热情,回应他。
……
第二天,秦长安对着身畔人吩咐一句。
“程笙姑姑,麻烦你出宫一趟,去刑部送个口信,我要见张大人。”
把洪家跟吴家的案子转交到刑部尚书的张开手上,张开听的面色凝重,但还是表明一定会秉公办理。
这边刚交代完了,让翡翠把张大人送走,秦长安刚来的及喝了一口茶水,前面又有人前来通报。“娘娘,水英宫的荭良姑姑想见您,在外面跪着呢。”
来的这么快?
秦长安垂眸一笑,不过,对方心急如焚,狗急跳墙,她却不见得要理会,再者,若是容太妃真心想要自证清白,理应亲自前来,而不是派一个下人过来。
容太妃不能太贪心,既想要离开后宫,颐养天年,又想要跟吴家划清界限,不被家人骚扰,指望着让皇家出面,摆平一切麻烦。当然,不可能什么都由着她来,除非,她拿出一些诚意来。
果然,当荭良姑姑跪了许久,只是被告知今日皇后不见客之后,又等了一日,容太妃终于等不了了,亲自来了栖凤宫。
秦长安若无其事地看向容太妃,才两日没见,容太妃脸上的皱纹似乎变得更加深刻,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过度疲惫,憔悴许多。
她于心不忍,心里并没有故意刁难这位太妃的意思,毕竟两人从来没有交恶,容太妃也不曾跟淑太妃那般心口不一,脸上笑眯眯,实际上心里却歹毒的很。
按理说,要不是被扯上了自家外甥的遭心事,秦长安根本不可能怀疑她,更不可能发现她隐藏多年的秘密。
说到底,容太妃也是流年不利,挺倒霉的。
这般想着,她敛去几分笑容,正色道。“太妃,今日你我关起门来,不妨有话直说吧。昨日你让荭良姑姑来,不过,实在不巧,当时我这边正好也有些事情要及时处理,倘若您是为了出宫而来找我的话,我还未跟皇上商量,恐怕今天你来了,也得不到我的任何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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