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可做不了主。”秦长安微微一笑,轻声抱怨。“这世上有许多女人因为生不出儿子而被当成是众矢之的,其实生儿生女,多半在于男人,而非女人。”
龙厉的眸色深沉几许,玩味地勾起薄唇,俊脸缓慢压下。“喔?可是因为爷的精元勇猛强壮,才能让你生下儿子?”
呼吸一窒,美目瞪着他,但着实已经习惯他的大言不惭和自负过头,反正他那张嘴,没有什么话不敢说,权当成是闺房乐趣。
“也可以这么说。”
她刚说完,就感受到一阵暖热的气息吹拂过来,美目不自觉撑大,眼睁睁瞧着龙厉低头吻她,这一次,他吻的极尽缠绵,温柔地勾勒着她的唇线,等她红唇微张,才缓缓地探入其中,攻城略地。
薄唇从她的唇上略过,最终落在她白玉般的脖颈上,温暖的唇映在她的肌肤上,甚至能够感受到雪肤之下脉搏的跳动,雪亮银牙轻轻一咬,好似狼一般,在她脖子上留下印记。
“长安,无论我们此生会有多少个孩子,唯有你,才是真正让爷割舍不下的,你明白吗?”他突然松开她,这一句话问的有些突兀。
秦长安心里攸地一柔,居然生出一股莞尔,可另一瞬间又很快有如被什么用力拧了一下,疼痛袭来。
他整个人伏在她的身上,她无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唯独可以听到龙厉在她耳边低幽叹道——
“原来喜爱一个人,爱她胜过性命,实在是一件太糟糕的事。”
那一声幽幽叹息夹杂着苦恼、大彻大悟、无可奈何等情绪,听起来可怜兮兮,听得秦长安心里一阵笑,不禁侧过脸去亲他的唇。
摩挲着他的唇瓣,她故意用激将法,低柔说道。“你可以收回你的喜爱啊。”
“打死老子也不收回。”他语气很冲,一副恶霸口吻,一把攫住她的脸,恶狠狠地盯着她。“你也要答应爷,不管遇着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收回对爷的爱意!”
“既然我把心给了你,当然不可能收回,给你的,就是你一个人的。”她顿了顿,气定神闲地说,眉梢眼角处尽是柔情脉脉。“我不求别的,只要你珍惜我的感情。”
她是个认死理的女子,只要龙厉没有染上世间男人的毛病,朝秦暮楚,三心两意,左拥右抱,她必然不离不弃,因为他们付出的感情和信任,是等价的。
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俊脸,心中却传来一声叹息,这个男人啊,到底心里装了多少事,为何还迟迟不愿跟她坦诚?
如今,他是皇帝,她是皇后,高高在上,眼前还有什么事,可以把他们拆散吗?!
龙厉将脸埋在她的胸口,嗅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药香味,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在她怀孕的这几个月,原本若有若无十分清淡的药香味,却变得浓郁许多。
他当然珍惜秦长安,将她视若珍宝,搁在心尖,否则,知道她下落不明的时候,他也不至于疯了般地赶去西朗,那路上他感觉不到饥饿和困倦,简直是不要命。
只是,他依旧不清楚的是,上苍当真极为厚待他,还是一如曾祖父赫连寻的命运,在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之后,坐在那个离天最近的位子上,却被毫无预兆地收走那个女人!
这般想着,一股血气翻涌,龙厉猛地揽住她的腰,低头狠狠一吻。
猛烈地力道让她的心颤动了下,两手抵住他的胸膛,却犹如螳臂当车,根本阻挡不了他强悍的索吻,他迫切地吻着她的唇,那双眼亮的惊人,愤怒和欲火交织,当真是上好男色。
彼此望入对方的眼底,心照不宣,这个吻,只是拉开漫漫长夜的序幕而已。
虽然肚子大了,但比起刚怀上的那段时日,反而可以维持正常的房事,这一点,秦长安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因此她从不拒绝求欢的他,夫妻之间的欢爱,本就是水到渠成,随性而至。
这一晚,龙厉在她身上发泄了三回,才算满足,从背后抱着她,甚至还不曾从她身体里彻底离开,就这么享受着两人亲密无间的美妙。
“过去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女人把我吃的死死的,秦长安,你办到了。”他心情莫名愉悦,再也不必顾虑所谓的不可预知的将来,他喜欢这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怀孕的女人很热情,而他的需求同样旺盛,这种势均力敌的较量,能够激发男人体内的兽性。
弯起嘴角,她是真的累了,转过身跟他交颈而眠,宛若一对鸳鸯,她抚摸着他有些湿润后背,无言却又安然。
……
西朗王宫。
龙厉对西朗宣战的消息,今日已经在西朗朝堂上传的沸沸扬扬,乌勒阴着脸,深邃的眼窝让他看起来表情森然,当下就部署迎战的武将。
“主爷,确认过艳阳关的消息,的确有人看到乌金王子被塞入马车,跟他们一道上路。”有人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朝着乌勒弯腰行礼,一手压在心口,这是西朗的礼节。
“还没有到京城找到王子的下落?”乌勒浓眉紧锁,黑着脸问。
“所有兄弟还在找……”也就是暂时没有任何线索。
乌勒知道此事的难度,西朗人长相跟中原人不一样,他们要寻人,只能偷偷摸摸地找,否则,以两国如今剑拔弩张的局势,说不定一旦被人发现,就会被人报官抓起来。
再者,哪怕只是见过一面,他已经清楚龙厉此人的性格,有仇必报,龙厉一回到京城,必然会把乌金藏起来,密不透风,想看看他急的团团转,自乱阵脚,一旦分心,这场战役胜负已分。
他或许对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没有太强烈的感情,但只有乌金一个儿子,乌金即便不太像普通的孩子,但终究是他跟王后的血脉。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亦是如此。
他为了让西朗尽快强大,屡次冒犯金雁王朝的边境,掠夺别国的财富,无视外人对他强盗行径的不认同。金雁王朝上任君主是龙奕,龙厉的亲兄长,那人显然不如龙厉做事强硬,此次交手,乌勒却很清楚,龙厉来势汹汹,势必是要让西朗付出很大的代价,才会收手。
“主爷,这次可要派遣阴兵?不知要用哪位将军?还是主爷您要亲自出征?”
乌勒绷着脸,面无表情,从七年前,他就开始接手重新将阴兵培养出来,阴兵出神入化,是西朗人念念不忘的灿烂历史。可惜,阴兵的将领来自徐家子女,而一百多年前败在金雁王朝的诺敏将军手里的,同样是徐家的某一代子嗣徐凌。
没有人知道阴兵为什么因为输了一次,就那么一次而已,就在西朗一蹶不振这么多年,真正的原因,只有西朗王族才清楚。
输给一个女人,的确不太好看,但阴兵的衰败,则源于阴兵将军的消沉。
乌勒挥挥手,并没有给出一个决定,而是径自转身走入寝宫。
徐家虽然被责罚,但毕竟对西朗建功立业多年,没有因为一次战败而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徐家的家道中落,始于一次家族的丑闻。
徐凌作为阴兵将军,多年在外,很少回到徐家,战败之后,官职被降了两级,战事结束,无事可做,每天晚上都在外喝酒,甚至常常醉倒在外面的酒楼。
有一天,徐凌不曾喝醉酒,早早地回了家,却发现自己的父亲跟自己的妻子在床上搂搂抱抱,衣服都脱光了,撞见了这一幕的徐凌,不由分说,拔起腰际的剑,先砍了自己的妻子,又杀了自己的父亲。
当下人听到里面的尖叫声,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徐凌浑身浴血,定定地坐在屋子的空地上,而床上的两人已经是血肉模糊。
当徐凌弑父杀妻的消息传遍整个西朗朝廷,众人心中不胜唏嘘。
这自古以来,高门大户的哪家没有几个肮脏事,公媳通奸,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徐凌年纪轻轻就是阴兵将军,自然为徐家带来无上荣耀,可惜,三十来岁的他动辄一两年才回家,家里的妻子二十多岁,夫妻俩一年也见不到几面,成亲多年却比陌生人也亲近不来多少。再加上徐凌的父亲是文人出身,年纪一把却还是保养得宜,风度翩翩,比身为武将寡言少语不懂风情的徐凌更懂女人心,跟儿媳妇一来二往,眉来眼去,竟有了三年多的奸情。
纵然众人再同情徐凌,但他毕竟一下子杀了两个人,背负了两条人命,更别提其中一人还是他的亲生父亲,这可是大大的不孝。
当年的国君,毕竟把徐凌的功劳看在眼里,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在外征战沙场,回家想得不过是有个知冷知热的妻子体贴关心自己,谁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妻子给自己戴绿帽,耐不住寂寞,更别提那个奸夫还是自己的父亲。
最终国君不曾将其判处死刑,而是让徐凌蹲了十年大牢,威风凛凛的徐家因此也黯然失色,好似蒙尘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