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安故意逗她,岔开话去:“今日趁着院子里没人我才敢大着胆子直接惹上华娘子。她既然没有直接动手,便是仍有顾虑……要么是自己不能做主,要么是舍不得我即将能换到手的利益。”
樱桃咂舌,“姑娘的胆子真是大,万一她真的动手了呢。”她重新试了温度,将水盆挪过来,又朝床铺那边扫了一眼,欲语还休,“……下次还是把东西带在身上吧,也不是次次都能将人劝过来床边的。”
谢从安笑笑,取出了半截玉簪放在桌上,仔细的挽起袖口,“哪有什么东西,你还不清楚么。”
华娘子瞧着对她大方,实际却样样心里有数,看人看的极紧。就连这半支玉簪还要多谢如意给的灵感,也是她费了心思才从水仙的房间里偷出来。
帕子贴在眼皮上,舒服的她轻叹,“只可惜这东西没被亲眼见到,不过等楼下那两人发现,大抵也会去报信的。不如……不如樱桃你直接去卖个乖,让华娘子知道此事,这样便可借机多出现在她身边,我们也能找机会来验证今日的哪些推论是真。”
樱桃不大赞同的看着那半只玉簪,最后还是妥协了。
毕竟她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取得华娘子的信任。
若春影姑娘的推论再次成真,这可比她以为的事情危险的多了。万一之后真惹了华娘子生气,爹爹也保不住她们了可怎么办。
“距离花期已经没剩下几天了,华娘子若真的决定要害你呢?澄江镇官匪勾结这样大的事她都能经营,背后的人肯定更是厉害,你确定我们能逃的掉吗?”樱桃讷讷开口。
“放心。”谢从安拍了拍她的手算作安慰,“莫说是澄江镇,就是整个江南府都在她身后,我也不怕。”
官的背后就是更大的官,匪的背后不就是匪王么,只要能见到这次花期的主角,大不了她就真的用上美人计。
只要活着就一定能翻盘。
当年爷爷设计出绿珠夫人的目的之一是为了方便将谢家从大乾帝王的手中救下。她是爷爷的孙女,对上谁也不应该慌张的。
“尽人事,听天命。如今都走到了这里,还有什么好怕的。”
瞧着谢从安淡定的笑容,樱桃也坚定的点了点头,“好。我也会尽力。”
两人一番合计,樱桃下楼去与华娘子告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位就带着小四小五上楼来没收了玉簪,还把屋门也锁了起来。
以后除了樱桃来送饭食,这房门也出不去了。
谢从安为了不被华娘子看穿,故意又砸了回屋子,演了出柔弱的哭哭啼啼。等樱桃带来消息,果然确认了碧莲从良的时间就在她病重昏迷的那个春季。
彼时江南府多番来人,意在重问谢家欺宅霸女案。也就是那个春季的末尾,她在忠义侯府重生醒来,又在入宫的路上救下了郑和宜。
这个时间点太过特殊,她断然不会记错。
只是,如此一来,自己是颗鱼饵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这一日外头又早早就下起了雪,推开的窗缝间可见大片大片的雪花纷飞,缓缓飘若千层万叠,无穷无尽。
寒风卷入凛冽的寒意,谢从安瑟缩在窗边的椅子上头,枕着窗缝,听着外头的呼啸声,一脸的生无可恋。
樱桃送吃的过来,见状连忙关上房门,匆匆来劝:“我特意留着角门的雪没有扫,覃婆当真没有来过。”说着又去拉她。
谢从安却不肯配合,只懒着问道:“华娘子也没出去么?”
“这几日方才开始融雪,外头冷的无人,不然我没扫雪的事必然就被发现了……”
倚着墙壁的谢从安脸上又多出了困惑。
樱桃瞧着她的模样,想是让她有些安慰,便开始捡些外头的闲事来说:“……楼下两个毫无动静,也是足不出户。小四和小五腻烦透了送瘦猴和胖虎去读书。那两个总不听话,每次都要半路跑出去玩,为着追他们,衣裳整日里都是湿的,在书堂外头只能挨冻。方夫子看不过去让他们进屋里暖和,可那两个偏偏动不动就要打骂,很是欺负人。”
谢从安随意应道:“这里也没什么银钱,你便带些点心给他们吧,多备一些,吃饱了许能暖和些。”
小四和小五都不是澄江镇上的人,口音有些重,做起事来利索话少,平日里也不欺负人,偶尔见着丫头们搬搬抬抬的还愿意主动帮手。
樱桃对人本就带着善意,又因为对胖瘦两个的痛恨,提起他们两个便时时都带着同情。
只是这次她没有立刻应声,只小声说了句:“知道了。”罢了又补上一句:“姑娘好心,好人有好报的。”
谢从安听了无声笑笑。
可她这一世并不是好人啊,那还会有好报吗?
<script id=enContentLoader/>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