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在院子里看着?”樱桃明显也不知道。
“今日城东有家酒楼要谈,兰姐姐此时应当不在府里。”谢从安盘算清楚就大声喊了起来,试图叫夏松过来开门。
樱桃在一旁站着,脸色不大好看却还算淡定,“小姐确定那人死了吗?那个笙歌既然害你,要不,咱们……该她倒霉!”
“不要乱说,”谢从安忽然生气的转过头来,“我昨夜去的晚,笙歌并不知道。她以为我不会去了,”说着又怕樱桃不信,认真解释道:“那种地方就是夜里热闹些,可我去时,里头大厅连灯烛都熄了……”
“你怎么知道是真是假,许就故意骗你用来脱罪的话!”屋门猛的推开,哐当一声吓得谢从安两人后退几步。
门前的夏兰双眼布满血丝,显然是没有休息好。她身后不远站着冒出了胡茬的夏松,一夜之间仿佛也成熟许多。
眼前这一幕让谢从安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出现让夏家这对姐弟都经历了什么,顿时满心愧疚,可一想到笙歌,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在原地呆呆站着。
夏兰并未理会她,指挥着夏松将热水拎进来,嘱咐樱桃道:“洗完澡我在中厅等你们。”
*
十五日后,夏家酒坊。
夏松拎着酒壶绕过院中的一排酒缸,走到屋檐前,抬头望了望又将四周打量一回,走到一颗大树前,将系酒的绳子咬在嘴里,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屋顶。
素面朝天的谢从安,散着头发在屋顶闭眼躺着,单薄的衣衫划出身前的玲珑曲线。他有些脸红,小心翼翼的走去一旁坐下,“林姐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天色才刚暗下来,最远的地方,鸡子一般的太阳还未消失完全。他装模作样的眯着眼睛望了一阵,见她不理自己,只能又没话找话:“你是在等星星么?”
其实谢从安早已醒了,只是懒得说话,依旧躺着动也不动。
夏松叹了口气道:“你还在生我姐的气么?”说着拎起一旁的酒壶,把在手里看了看,“不是我故意要来烦你,方才来给你送点心果子,方伯就让我过来送酒,说是你要的东西好了。”
身旁突然伸手过来将酒壶拿走,谢从安打开直接饮了一口。
夏松阻拦不及,哎了一声,又见她面色如常,便将手收了回去。
他看着身边人歪了歪头,不知在想什么,跟着又是几口下肚,将酒壶凑近鼻尖嗅了嗅,随后望向了远方。
“林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她这副模样太奇怪了,不管找多少借口来送多少次东西,每次都不肯理他。
夏松没办法,只好转身打开了另一壶酒,果然又被她直接夺走。
谢从安仍是饮一口,嗅一嗅,一手一壶,看一会儿天,饮几口酒。
夏松一直盯着她,见她左一口右一口的不停,越看越急,忍不住伸手护着,嘴里劝道:“你身子弱,这个还是尝一尝就算了,不要多喝……哎,等下醉了怎么下去,这屋子还是高的,危险……”
不过片刻,谢从安已经把两壶酒都喝的见底。
她摇了摇酒壶,大笑着去推身旁的人,开心的十分不同寻常,“你去找方伯,再给我拿两壶酒来。”
夏松担心她独自在屋顶待着危险,无论如何都不肯走,谢从安摆出了臭脸都没能劝动他,最终还是答应了老实下去屋子里等着,才让夏松去跑了这趟。
方伯听闻她又上房顶,忙完了也不放心的过来瞧,进屋的时候,正瞧见这丫头拉着夏松又哭又笑,唱着歌,还手舞足蹈的。
“这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伯不知前时发生了什么,夏主忽然让林小姐一个姑娘住到酒坊里来,后知后觉两个姑娘有些互相躲着的意思,又去问了几回樱桃和夏松,接过那二人也不肯多说,只能作罢。
他弹了弹脚下的灰尘,边看谢从安边道:“樱桃去了车马行还未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有消息了。”这句话终于让她安静下来。
夏松连忙把人扶到椅子上,用袖子给她擦泪。
谢从安撇了撇嘴,想哭又忍住了,抬头看着他,扯着他袖子道:“我要找樱桃。我要樱桃,我最爱吃樱桃了。”说着说着又呜咽起来。“樱桃好吃,酸酸甜甜的。樱桃很好,聪明,夏姐姐也好,对我很好。是我不好。我会害人。我不是好人,呜呜呜,晴儿,呜呜呜……”
面对又哭起来的谢从安,夏松一脸无奈,被她拉扯着,那脸红耳热的模样,方伯都快要看不下去,站起身道:“你们待着吧,我去厨房弄点吃的来。这丫头估计又是一天都没吃饭了。”说罢回头看了眼夏松怀里的人,无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