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城是下界十二城中的一个小城。
这天的未时一刻,在菜市场靠卖肉为生的李屠夫刚忙好这一天的工作,正准备收摊回家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并不整齐但轻快的脚步声。
他转头一看,哎哟我去,只见乌泱泱的一群人朝着同一方向跑,好像前方有着什么免费的新鲜肉,生怕错过似的。
有些好奇的李屠夫拉住了一个人,连忙问道:“兄弟,你们这么着急,是去做什么啊?”
“听说是阳家那个丫头跟成家干起来了。”
话音刚落,被李屠夫拉住的人立马就撒开了腿往前跑去,一溜烟儿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踪影。
谁知道李屠夫一听这话,连摊子都不收拾了,也跟了上去。
好像是怕自己赶不上一样,李屠夫还跑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了事发点。
鼠城是小城,别看城小,但是爱看热闹的人特别多。
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以及后背源源不断的人流,李屠夫被挤得差点透不过气来,挤了好一会,他有些急了,便靠着健壮的体型和拔高的个子硬是往着前面挤了进去。
都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呢,李屠夫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说成家婶子,你家二狗都十二岁的男娃了还抢我们家才七岁的小宝糖葫芦吃?”
不用看,李屠夫也知道说话这人是谁。
这是阳家那丫头,阳安云,大约十六岁这个样子,穿着蓝衣,梳着一个高马尾,经常来他的摊位上买肉,虽然这丫头的模样看上去是那么一回事的人畜无害,可刚搬来鼠城附近才半年时间,就硬凭着骂人、打架成了鼠城的“名人”。
算了算,这好像已经是第九次了吧。
此时,被阳安云点名的成家婶子一听这话,立马拔高了嗓门,哭道:“我家二狗是抢了你家小宝的糖葫芦不假,但你不应该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啊?”
说完,把身后还在小声哭着的成二狗推了出来。
要说,先前这成二狗一直都藏在成婶子身后,大家都没有看清楚他是什么状况,可成婶子这一推,众人倒是看清楚了。
嚯,就连李屠夫这个平时看着杀畜生卖肉的八尺汉子都吓得退了一步,好家伙,这阳家丫头下手够狠啊,瞧这成家二狗满身的血,就跟不要钱似的。
原本围观的吃瓜群众看了看,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睛还时不时地瞟向阳安云,生怕这个丫头待会发起疯来,把他们给一起打了。
退虽退了,但热衷于八卦前线的他们却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小声说了起来。
其中有一个穿着素衣的长脸妇女道:“这阳家丫头也太不像话了,把人二娃打成这样!”
此话一出,就立马有人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
不过,被众人讨论的话题中心——阳安云,脸上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
看着装模作样的两人,阳安云心里只觉得恶心,冷笑了两声,道:“二狗这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难道成婶子心里没点数吗?”
成家婶子像是被噎了一下,叫道:“不是被你打的吗?怎么地,不认账啦!?”
阳安云又呵呵了两声,没有回她话,而是看向了围观的吃瓜群众。
“各位,我是阳安云,今日和上次赶集一样,来灵市贩卖灵草,想必大家都知道,凡是进入灵市的人,都需要交一两银子的进门费,我弟小宝因为家庭并不富裕,舍不得花这个钱,就说不进去了,要在门外等我。”
仿佛是说到什么伤心的地方了,只见阳安云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见小弟懂事,便不再说什么,只好依了他,于是给他买了两串糖葫芦,让他安心在外等我,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等我出来的时候,我弟的脑袋上出现了好大的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我赶紧送他去了医馆,此事,灵市门口卖糖葫芦的大爷和医馆的王大夫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