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华!”当李静娜从人群里寻觅到一个跟她同龄的女孩时,也发出了惊呼。
那个呼唤李静娜的女孩立即起身靠向外车厢:“静娜,真的是你呀?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雪华···一言难尽呀···”
原来,这个叫程雪华的女孩跟李静娜不仅是女子师范学校的同班同学,而且还是最好的闺蜜。她俩平时无话不谈,彼此的家庭背影都了如指掌。此刻,已经漂泊好几天的李静娜正是人生中最无助的时刻,一旦遇到关系最好的闺蜜,就如同见到世上最亲的亲人一样。
程雪华的眉头一蹙,立即吩咐车上的一个男生:“请你帮帮忙,把我的同学带上来。”
那个男生自然不会拒绝帮一个美女的忙,并没有在车厢里拉拽李静娜,而是亲自跳下车,然后殷勤地往上托她的娇躯。
程雪华则负责在车厢上拉拽李静娜的手。
李静娜这时已经筋疲力尽了,几乎自己没做任何努力,完全靠别人外托里拽,才翻进了车厢里。
当汽车再启动后,程雪华一边搂着靠在自己怀里的李静娜,一边悄声在她的耳边询问:“你怎么孤身一个人漂泊在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静娜刚刚平静一些情绪,又不禁哽咽起来:“我的丈夫被害了···”
程雪华愕然瞪着她:“你的丈夫···”
“我···已经结婚了···可他···却被解放军杀害了···”
程雪华听到这里,感觉脑袋都大了,不由偷偷打量车厢里的其他人。还好,由于长途跋涉,所有人都很疲倦,谁都没有留意她俩之间的悄悄话。
程雪华为了慎重,便暂时忍耐没追问下去,而是把她搂得更紧一些,让她有一个舒适的休息姿势。
当天傍晚,这辆满载年轻人的大卡车终于停靠在一个市镇的客栈门口。整个客栈都腾空了,让着些经历长途跋涉的年轻人休息。
程雪华通过交涉,并以李静娜生病为由,终于分到了一个小单间,正好与李静娜单独相处。
李静娜自从逃出家门,连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实在是困乏极了,很快一头扎在床上一觉不醒。
本来有话要问的程雪华只好由她先把觉睡足了再说。
凌晨三点的时候,李静娜终于苏醒过来,当发现程雪华正瞪着大眼睛凝视她时,不由诧异道:“雪华,难道你没睡吗?”
程雪华缓缓摇头:“傻丫头,我还没弄清楚你的状况,能睡得着吗?”
李静娜恍惚想到了什么,不由问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程雪华单刀直入:“你说的丈夫难道就是那位参加国军的柳玉虎吗?”
李静娜含泪点点头:“嗯···他死得太惨了···”
“你说他被解放军杀害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静娜平静一下情绪,便把临阳战役的情况详细向程雪华讲述一遍。
程雪华越听越气,终于等李静娜讲完了,不由摆动小拳头狠狠一捶床角:“真是可恶!”
李静娜先是一怔,随即附和:“确实是太可恶了。那个解放军军官不仅残忍杀害了玉虎哥,还夺走了我送玉虎哥的信物。我发誓要杀了那个解放军,并夺回我的东西。”
李静娜说到这里,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包裹,并从里面取出那把匕首。
程雪华愣住了:“静娜,你拿匕首干什么?”
“你别担心,我只是让你看一看。我是准备用它手刃仇人。”
程雪华不由苦笑:“就凭你用它就能杀得了那位解放军?恐怕你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
李静娜抬手一挠头皮:“我知道很难成功,但也没有办法。可惜没有一把手枪。”
“静娜,还是别动歪脑筋了,你是成功不了的。”
李静娜以为闺蜜是为自己担心,于是又讲出另一套方案:“我还有一个办法,等追上那个解放军,我便以他对我有救命之恩而委身于他。他如果想占有我,自然就不会对我有所防范了。我可以趁机下手了。”
程雪华感觉不可思议:“静娜,你难道想通过成为那位解放军的枕边人来对他下手?”
李静娜俏脸一红:“为了报仇,我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了,还能顾及自己的名节吗?实话告诉你吧,我刚才就做了一个这样的梦,梦到那个解放军对我见色起意,我趁他睡熟后,便拔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结果了他。”
程雪华不由黯然摇头:“还好这只是一个梦,但愿永远不能成为现实。”
李静娜有些迷茫了:“难道你为我担心?”
“我是为你担心,担心你真做了傻事而让自己成为千古罪人。”
李静娜觉得不可思议:“什么?我会成为千古罪人?”
“是的,柳玉虎就已经成为了千古罪人。难道你想步他的后尘?”
李静娜强烈不服:“他是一名英雄,怎么会是千古罪人?”
程雪华显得极为愤慨:“关于那场惨烈的临阳战役,我也听到了一些。这完全是那个柳玉虎为他那个党国的愚忠并逞个人英雄主义,结果造成了数以千计的生命为他殉葬。他简直是死有余辜,难道还不是千古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