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就当朱煦转身向外迈步的一刹那,南秉怀突然从后面叫住了他。
他猝然一回首:“您还有事?”
南秉怀一字一扳地回答:“我陪你一起去!”
朱煦显得很不安:“您这么忙···怎么可以为我的私事离开呢?”
“你又错了,这件事对我来说,决不是你的私事。这事关这项工程的技术团队的稳定。我不能等闲视之。”
朱煦只好点点头:“好吧。”
南秉怀来不及去工作室做一个交待,便通知司机立即启动汽车,同朱煦一起乘车奔向了博爱医院——
这一路上,他俩谁都没有说话,都是一副焦急的表情冲着前方,都恨不到这辆车能生出一双翅膀来。
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这辆车在车流量密集的道路上该堵时就堵一阵子,该遇到红灯时也不得不停下来。
朱煦的心里就像长满了草,觉得这样车速赶到医院时,恐怕就连让妻子刚下手术台在第一时间得到自己的照顾机会都没有。他这时除了祈祷就是希望时间走得慢一点。
可是,时间永远都是与人的愿望做对的。当他们最终赶到医院时,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马上就到中午下班时间了。
朱煦心里一沉,感觉现在黄瓜菜都凉了。
南秉怀也很沮丧,当从车里迈出沉重的双脚后,立即敦促还呆坐在车里的朱煦:“你还不抓紧时间下车?”
朱煦依旧是满怀悲情,强忍眼泪开门下车。他感觉眼前的医院大楼是摇晃的。其实,他的思绪几乎朦胧了,虚软的双腿几乎支撑不住颤抖的身躯。
南秉怀不得不提醒他:“小朱,无论事情是什么结果,你都要振作起来。你别忘了自己是一个男人,如果让玉珠看到你崩溃的神经,那岂不是在她受伤的伤口上撒盐吗?”
朱煦在他严肃的提醒并督促下,终于打起一点精神,一步步往医院大门里迈进——
南秉怀寸步不离地跟随在他的身后,要在对方身体发生崩溃时能及时扶一把。
朱煦几乎是浑浑噩噩地走到妻子工作的地方,又是遇到了之前那位妻子的女同事。
女同事一见到他,显得很惊讶:“老朱,你咋又来了?”
朱煦凄然一笑:“我是来探望珠珠的。”
“珠珠?难道她没回家吗?”
朱煦眉头一皱:“难道她刚做完人流就回家了吗?”
女同事的眼神更是蹊跷:“你在说些什么呀?珠珠好不容易怀孕了,做哪门子的人流呀?”
朱煦眼前一亮:“那她为什么回家?”
“唉,她为了你的骨肉,宁可放弃工作了,今天早上一上班就找领导请长假了。她随后就回去了。”
朱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是真的吗?”
女同事这时反问:“难道你俩之前没有商量好吗?”
朱煦无暇回答那位妻子的女同事了,而是回头向南秉怀投去了绝地逢生般的光芒。
南秉怀也兴奋起来了,一拉朱煦的胳膊:“咱们赶紧回家!”
“啊···”
朱煦作为一位睿智的科学家在经历一番过山车般的精神折磨后,神智几乎蒙圈了,只有在南秉怀的摆弄下,才能做出正确的步骤。
在从医院回家的途中,尽管朱煦的心情还是急迫,但神态跟之前从单位去医院已经大相径庭了。他对于妻子做出这项决定感恩的同时,又不禁思考起今后的出路。
南秉怀则是另一番心理,一边略有所思一边叮嘱朱煦:“你一见到玉珠,首先要向她承认错误,今后保证不伤害她了。”
朱煦赶紧诺诺连声:“哦,我知道了。”
南秉怀显得如释重负:“我就说嘛,玉珠是多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会不顾你的感受去做流产呢?你呀,真是太不了解自己的媳妇了。她这几年为你付出的还少吗?”
朱煦有些汗颜地垂下了头:“我错了···对不起她···”
当他俩最终出现在朱煦的家门口时,南秉怀为了表示尊重窦玉珠,并没有让朱煦自行开锁,而是吩咐他先敲门。
朱煦也为了让妻子有点思想准备,于是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结果,门里毫无声息。
朱煦心里一动,赶紧加大了力度敲门。
可是,门里依旧毫无反应。
朱煦不得已喊了起来:“珠珠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咱家来客人了。”
可是,任凭他喊破嗓子,里面也没有人应承。
南秉怀眉头一皱:“难道她没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