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娜端酒杯的手稍微一抖,令杯中酒晃动一下,最终还是保持了平静。
南秉怀接下了果然把窦玉珠的担忧揭过去了,又向老伴询问起自己儿女的事情。
张美娜含笑道:“你咋关心起云儿和玲玲了?”
南秉怀则赔笑道:“他们毕竟是咱们的儿子和闺女,难道我不该关心一下吗?”
“哈,你真是不容易,以前一直操心别人家的事,现在咋才想起过问一下他们两家的情况呢?”
南秉怀有些汗颜了,呆愣了一下,才尴尬笑道:“他们有你这位慈母就很万幸了,完全可以抵消缺少父爱的遗憾。”
张美娜听他如此一,便再也不忍心调侃了,于是郑重地表示:“你千万不要自卑,其实他们都很理解你,并且以你为荣呢。”
南秉怀苦笑道:“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做一名合格的父亲,就算我想多关心他们一下,也是有心无力呀。”
张美娜嫣然一笑:“你已经把全部精力都奉献给国家的文事业,如今又在全心力投入到眼工程里,假如在分精力关心他们兄妹俩,还不把你撕裂了呀。”
南秉怀由衷地点点头:“是呀,既然我选择做一名文学家,就意味着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国家的文事业,确实对儿女的关心已经身不由己了。”
张美娜试探问道:“那你想不想弥补一点遗憾呢?”
南秉怀心里一动:“我该怎样弥补呢?”
“你既然要走了,总得跟孩子们道个别吧?”
“哦,那是当然了。”
“你什么时候走?”
“大概这个月底吧。”
张美娜点点头:“那好,我会跟云和玲玲商量一下,就在月底前在家里安排一顿饭,等你回来一起聚聚。”
南秉怀思忖一下,然后点点头:“没有问题。等你准备好了就通知我一声。”
“嗯,你就等通知吧。”
南秉怀突然想到最后这几的工作日程都很繁忙,不由皱起了眉头。
张美娜一看他神态有异,不由关切道:“你在想什么?”
南秉怀一激灵,赶紧掩饰道:“我当然想我的孩子们呀,好像很久都没见到他们了。”
“哦,可不是吗?咱们的孙子已经懂事了,每次来家里总是问爷爷在哪,至于外孙女嘛,已经开始换牙了。”
南秉怀心里一动:“自从上一个春节,我好像一直都没见过这两个孩子,真的好想见他俩变成啥样了。”
张美娜鼻子一酸:“你马上就要走了,还不知道下一个春节在哪呢,这次就别留遗憾了。”
南秉怀心里一沉:“好的,我听你的。”
再窦玉珠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跟张美娜通完电话,再偷偷擦拭一下眼泪,此刻的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的苗条身材了,而是腆着一个大肚子,蠢笨地在地板上活动着身体。
朱煦因为很少回家,而且在前往黔西之前的几恐怕没有机会回来了,于是在卫生间里痛快地冲了一个热水澡,要让自己的身心都松弛下来。
当他擦干身体,再穿好一套白色睡衣走出来时,一发现妻子正在心翼翼活动身体,便赶紧走过去拥住她。
“玉珠不要乱动,心别抻着。”
窦玉珠轻轻摆脱他一下,有些嗔怪道:“你懂什么?我如果不活动,对将来生孩子更不利。”
“哦,你到时不会难产吧?”
“你放心,我是医生,一直调理自己的身体呢。”
“可你的身体情况毕竟不适合怀孕呀。”
“是呀,可我现在不是已经都挺过来了吗?其实危险期早就过去了。这多亏了在医院里的同事照顾和在家里的张阿姨了。”
“嗯。”朱煦由衷地点点头,“如今你已经歇产假了,就更离不开张阿姨了。”
“是呀,如果南教授也走了,张阿姨就更不用回家了,不仅要照顾我生孩子,还要伺候我坐月子呢。”
朱煦的双眼顿时泛起了泪花:“张阿姨真是咱家的大恩人,这份恩情真让我无以为报。”
窦玉珠鼻子一酸,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人家张阿姨也不会稀罕这个,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踏实把工作做好就行了。”
朱煦不禁信誓旦旦:“我不把工作做好,都对不起南教授对我的期待,更对不起张阿姨对咱们的付出。所以,我决不能在这个时刻退缩一步的。”
窦玉珠含泪点点头,心里是一顿苦辣酸甜。她心里明白爱人这样一去,恐怕连年都不能在家里过,更何况等待自己分娩之时,假如自己无法挺过生孩子难产这一关,恐怕就跟他生死两隔了。
其实,她并不像王淑珍那样有坚强的心理,也曾经产生过动摇,但因为张美娜照顾她这段时间给她灌输的家国下的精神,也同时把王淑珍的牺牲精神含泪告诉她,让她萌生了与爱饶事业休戚与共的勇气。所以,她当听到朱煦要远离的消息,所表现的态度是义无反关支持爱人,可当听到对方表达对事业的决心时,心里却是一阵五味杂陈——他的誓言都在文事业上,拿什么来诠释对自己的爱呢?
时间一一过去了···
月末转瞬间就快到了,张美娜已经把南秉怀要开赴黔西工地的事情通报给他们的那对儿女了,这给那两个家庭了掀起一片波澜。
南云当时被公司安排在外地学习,当听了老妈的电话,便二话不,立即提前从外地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