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煦的讲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了,瞪着一副惊愕的眼神聆听着手机传来的婴儿啼哭,整个的表情已经凝滞住了。他虽然清楚这是他的孩子在啼哭,但这种中年得子的喜悦早被对爱妻的牵挂给冲淡了,他已经没有勇气询问那一端的情况了。
在他周围的南秉怀已经程学东等人同样是这样的心理,都处于一种可怕的沉寂。尤其程学东一联想到自己的生母生产后悲惨结局,就忍不住浑身颤抖,并紧紧依附在刘燕的身体上。
刘燕又何尝不紧张,虽然她没有见过窦玉珠,但一听刚才朱煦的描述,就感觉到对方是一个绝代佳人,上天又怎么残忍让她香消玉损呢?
最后还是南秉怀壮胆冲手机问一句:“美娜,你在吗?”
张美娜的激动声音顿时从手机传出来:“秉怀,你们听到了吗?孩子终于生出来了,是一个男孩···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南秉怀根本顾不上喜悦,继续紧张着:“玉珠呢?玉珠怎么样了?”
他的提问也是包括朱煦在内的所有人共同揪心的问题,彼此紧张到了极点。程学东觉得自己不能在萎缩,应该勇敢地站出来同朱煦共同面对,不由摆脱刘燕,上前板住了朱煦的肩膀,很明显是在噩耗没来之前先稳定住他的情绪。
不料,一个振奋的声音很快从朱煦手握的手机里传出来——
“玉珠还清醒着!她望着她的孩子现在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了······”
众人的表情包就像瞬间短路一样,齐刷刷地凝滞住了。朱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想追问一句,但因为激动而发不出一点声音。
南秉怀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浑身经过片刻的电流闪过,不由大声道:“我没有听清楚,请你再大声讲一遍!”
“秉怀,小朱,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玉珠母子平安!”
朱煦终于做出反应:“是吗?她···她咋不出声?”
张美娜的声音随即传出来:“玉珠,你快亲口对他们报一声平安吧!”
窦玉珠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就当婴儿脱离她的母体一刹那,她彻底虚脱了,如果不是想迫切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她应该幸福地昏厥过去的。这时在张美娜的提醒下,小嘴蠕动了一下,还是发不出声音来。除了身体极度的虚弱就是因为激动。
由于爱妻始终没有发声,就连婴儿也停止了啼哭,这样的沉寂让朱煦心里依旧惶恐不安,不得不试探问道:“珠珠,你在吗?”
“嗯。”
窦玉珠拼命点点头。但她的举动又如何传输到数千里外的爱人跟前呢?
张美娜急道:“玉珠,你点头有什么用,快大声向他们报一个平安,千万不要让朱煦再着急了。”
爱人对自己的揪心牵挂如何不知,窦玉珠深吸几口气,终于上来了底气,但又不知道该怎样对爱人表示,思忖了半天,才发出自己的心声——
“朱煦···我爱你!”
朱煦听出了爱妻的嗓音,瞬间被这句话给砸懵了,刹那间感觉天旋地转,不得不把自己的头深深埋下去。他憋闷了很久,这才喜极而泣。
刘晓光不知在什么时候也赶到了会议室,并目睹了其中一些场面,当他见证到爱情所创造的生命奇迹时,不由欢呼雀跃,带头拼命鼓掌。他也点燃了其他人的热情,有的附和鼓掌,程学东更是激动地把朱煦紧紧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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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秉怀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便向闻讯赶来的李德全建议:“今天晚上要让食堂加两个菜,我要喝酒!”
李德全欣然赞同:“没有问题,今天对咱们天眼项目工程部来说,真是一个大喜的日子,我也要纵情喝上几杯。
当天晚上,他们这些辛苦多日的工程技术人员在项目部的食堂里难得举办一次饕餮盛宴,他们暂时放下了沉甸甸的工作,一个个觥筹交错,完全忘乎所以了。
当然,宴会的主角就是朱煦,今天朱煦的感情就像经历了一次过山车,完全是从一个大悲到大喜的跨越。即便在晚宴上,他的情绪还没有缓解过来,整个人就像是着魔一样,频频在同事们面前失态。结果,引得大家开心大笑。
刘晓光目睹这个热闹的场面,突然想到了他自己的爱人,如今春节已经过去了,之前一直设想跟爱人过一个团圆年的他却只能跟同事们一起过年,心里难免不有几分惆怅。他感觉有一个世纪都没见到他的爱人了,当联想到她时,心里突然一堵,便失落地走出了食堂。
外面已经是一片夜幕了,在茫茫繁星的映衬下,今晚的明月格外的圆,他这才意识到就快到元宵节了。
此时此景让他又唤起对心爱女孩的思念,便情不自禁地掏出了手机——
“萌萌,你还好吗?”
他的女神很快回话:“我挺好的。你今天还忙吗?”
“不忙,我和同事们正在联欢呢。”
“联欢?春节不是已经过了吗?你们还联欢呀?”
“谁说春节已经过了?只要没过十五,这个年就不算过完。”
“你别逗了,我难道还不清楚你们吗?就算是春节当天还在加班呢,哪有时间搞联欢呀?”
朱煦不禁叹息:“是呀,我们是一群跟普通人不一样的人,即便是节假日,也不能离开工作岗位。”
“既然是这样,你还说你们搞什么联欢?”
“萌萌,今晚我们真的在举行一次别开生面的晚宴,而且喝的是喜酒。”